姜秣脸上立刻浮现出失望和无措,“这…这可如何是好,娘亲说就是涿水镇西头,”她目光似无意地扫过旁边那紧闭的高大院门,“这院子瞧着挺大的,莫非是镇上的大户?不知能否打听一下?”
老妪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凑近姜秣,压低了声音道:“丫头,可别去那家打听!那是永丰货栈的库房,平日里进出的都是些外乡的汉子,凶得很,不爱搭理人。我们平时都不往那边凑的。”她顿了顿,又道:“你们姐弟俩要是找不着人,往前头走,街口有家茶馆,掌柜的消息灵通,你们去那儿问问吧。”
“多谢婆婆指点。”姜秣连忙道谢,脸上依旧是一副愁苦模样,带着付阿九转身朝着老妪所指的街口方向走去。
离开老妪视线后,姜秣脸上的怯懦迅速褪去。
永丰货栈的库房,看来找对了地方。那老妪的反应也证实了这院子并不寻常,邻里对其颇有忌惮。
两人来到街口茶馆,此时馆内已有两三桌客人,多是镇上的老人,喝着粗茶闲聊。
姜秣要了两碗最便宜的茶水和几个馒头,与付阿九在角落坐下,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谈话。
茶客们聊的多是家长里短、收成物价,偶尔提及镇西的永丰货栈,也只是说那家生意似乎不错,时常有车马来,但里面的人深居简出,与镇上的人并无往来。
忽然,茶馆门帘被掀开,一个汉子走了进来,正是运送货物的人,他大大咧咧地坐在门口那桌,嚷着让掌柜的上壶热茶。
姜秣心神一凛,付阿九也微微坐直了身子。
那汉子显然与掌柜的相熟一些,喝了两口茶便开始抱怨:“真是晦气,折腾了几宿,还没完没了,后头还有好几车要卸,管事的心急火燎的,催命似的。”
掌柜的笑呵呵地给他添水,“你们货栈生意红火是好事啊。”
“红火啥?”汉子压低了些声音,但姜秣凝神细听,依旧清晰,“唉,里头闷死了,还得日夜轮班守着,连透口气都难,方才才卸了货,累啊。”
另一桌的一个老头搭腔,“可是货物太多太重?”
那汉子似乎意识到失言,反而责骂搭腔的老头道:“老不死的,瞎打听什么!。”
被骂的老头只好讪讪回头,不敢说话。
姜秣与付阿九对视一眼,付阿九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极快地写下:“夜,探,库房。”
姜秣微微颔首,白日里院门紧闭,难以接近,唯有夜间潜入。
她放下茶钱,与付阿九起身离开茶馆,如同两个寻亲未果、打算另谋去处的普通探亲人。
二人找到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落脚处,养精蓄锐,等待夜色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