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悄悄摸向怀里的透骨针——只剩最后一枚了,要是被发现,只能拼了。苏暮雨紧紧挨着他,手指悄悄在地上画着阵法的纹路,准备随时布下迷魂阵。石猛攥紧了拳头,肌肉紧绷着,随时准备冲出去动手。
“别进去了!”外面忽然有人喊,“前面的山洞发现了踪迹,好像是云渊他们的脚印!快过去看看!”
举着剑的执法弟子愣了一下,骂了句“晦气”,转身就跟着跑了。马蹄声渐渐远了,洞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只有四个人的呼吸声,还有洞口的水滴声“滴答、滴答”,像在数着心跳。
柳知意松开云渊的手,小声喘着气,声音带着哭腔:“吓死我了…刚才我还以为我们要被发现了。”
“没事了,他们走了。”云渊拍了拍她的背,自己的后背却已经被冷汗浸湿。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怕了——不是怕自己死,是怕连累苏暮雨、石猛和知意,怕他们因为自己,落得和林青一样的下场。
石猛叹了口气,靠在石壁上:“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以前在青云阁,虽然练剑累点,可至少不用天天躲躲藏藏,提心吊胆。现在倒好,成了丧家之犬,走到哪都有人追。”
他的话像块石头,砸在每个人的心上。云渊想起在青云阁的日子,石猛在演武场教他练拳,柳知意在丹房帮他晒草药,苏暮雨悄悄给他递阵法图谱——那些日子虽然普通,却满是暖意,现在想来,却像上辈子的事。
“别想以前了。”苏暮雨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是陈婆给的,上面画着去归墟海眼的路线,“我们明天一早就走,顺着山涧往下走,能避开大路的探子。陈婆说,山涧尽头有个小镇,能买到马和干粮,我们在那补给一下,再往极西走。”
云渊接过地图,借着洞口的微光看了看——上面的路线弯弯曲曲,标着不少“险地”“墟兽出没”的记号,归墟海眼在地图的最西边,画着个黑色的漩涡,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怵。
“好,明天一早就走。”云渊把地图折好,放进怀里,“今晚轮流守着,我先守上半夜,猛哥你守下半夜,苏姐姐和知意先睡,养足精神。”
石猛点了点头,靠在干草堆上,却没闭眼,只是看着洞口的水幕,小声说:“云渊,你说我们能走到归墟海眼吗?能找到修复灵脉的线索吗?我有时候真怕,我们这一路跑下去,最后什么都得不到,还把命丢了。”
云渊看着他,又看了看已经靠在干草堆上睡着的苏暮雨和柳知意——苏暮雨的眉头还皱着,像是在做噩梦;柳知意攥着狼牙吊坠,嘴角却带着点笑,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他心里忽然变得很定,抬手摸了摸胸口的神农尺,那点翠绿的光仿佛更亮了些。
“会的。”云渊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们肯定能走到归墟海眼,肯定能找到线索。就算这条路再难,只要我们四个在一起,只要我们还想着要护着彼此,想着要救这个世界,就一定能做到。”
石猛抬头看了看他,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靠在石壁上,慢慢闭上了眼睛。洞里很静,只有水滴声和呼吸声。云渊坐在洞口,看着外面的夜色,心里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和恐惧——他知道,从决定去归墟海眼的那一刻起,他的路就已经定了。
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不管天枢院和药王宗怎么追,不管归墟海眼有多可怕,他都会带着身边的人走下去。因为他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师门身后的采药少年了,他是云渊,是握着神农尺、要在末世里守护生机的人。
天快亮的时候,石猛换了云渊的班。云渊靠在干草堆上,很快就睡着了,梦里他回到了坠龙渊,老药师笑着对他说“渊儿,你做得对”,石猛、苏暮雨和柳知意站在他身边,一起朝着光亮的地方走去。
洞口的水幕渐渐透进晨光,新的一天开始了。他们的归墟之路,也即将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