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真相如何,这都证明,“守望者”并未遗忘这里。他们留下的装置仍在默默运转,履行着未知的使命。那片海域,依旧处于无形的监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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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外的压力,让李瑾深感帝国人才的匮乏,尤其是能够理解并驾驭新技术、新形势的复合型人才。在与林薇、苏文清商议后,他做出了一项影响深远的决定。
改革科举。
在新的科举章程中,除了传统的经义、策论,首次加入了“格物”与“新算”两门科目,虽然分值占比不高,且初期只作为“特科”选拔,但这无疑是一个明确的信号——帝国的人才选拔标准,正在悄然发生变化。通晓格物致知之理、掌握新算应用之法的人才,开始被纳入官僚体系的储备视野。
此举在士林中再次引发了不小的争议。守旧者哀叹“圣贤书不敌奇技巧”,但更多的寒门子弟和思想开明的年轻士人,则看到了新的晋身之阶,开始私下研读格物院刊印的普及读物,学习那曾被斥为“异端”的新算符号。
变革的种子,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帝国未来的基石——士人群体中,悄然播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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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李瑾处理完一日政务,信步来到格物苑外。隔着院墙,他能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李昊兴奋地与工匠讨论某个齿轮传动比的声音。他驻足片刻,没有进去打扰,转身走向立政殿。
殿内,林薇正对着一盏琉璃灯,仔细观看着那块冰冷的金属片。灯光下,金属片表面的纹路似乎比平日更清晰了一些。
“还在看它?”李瑾走到她身边。
林薇抬起头,眼中带着思索:“瑾哥,我总觉得,我们遗漏了什么。‘守望者’留下它,绝不仅仅是作为一个感应器或者记录装置。它一定有着更重要的作用。”
她拿起金属片,对着灯光缓缓转动:“你看这些纹路,它们看似杂乱,但若以新算的拓扑观念去看,似乎……存在着某种循环和节点。像不像……一种地图?或者,一种……锁的结构?”
李瑾凝神看去,那些细微的银线在灯光下仿佛活了过来,交织缠绕,确实隐隐构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充满几何美感的图案。
“钥匙……”他喃喃道,“我们一直在找读取它的‘钥匙’,或许,它本身……就是一把钥匙?一把用来打开……某个更大秘密的钥匙?”
这个猜想,让两人同时感到一阵心悸。如果这块金属片是钥匙,那么,锁在哪里?被锁住的,又是什么?
海外方尖碑的异动,北境地下的暗战,朝堂人才的更迭,以及手中这把不知用途的“钥匙”……帝国的棋局,似乎正在从人间,向着更加宏大而未知的维度扩展。而执棋者,已不再仅仅是他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