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煞气吗?她忍着!
以前是他护着她,现在,该换她来“养”他了!
她将那枚沉殷给她的、此刻也显得有些黯淡的黑色令牌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她混乱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等着我……”
她对着阴影,低声说,像是在立下一个誓言。
“我会找到办法,让你醒过来的。”
她开始疯狂地行动。
白天,她拖着依旧会不时作痛的左臂,重新投入到古籍修复中心的工作中。
主动承接那些报酬高、但也被标记为“高风险”或“疑难杂症”的项目。
她需要钱,也需要接触更多可能蕴含特殊能量的古物。
晚上,她则利用一切渠道,查询、打听那些线索的下落。
她联系跳蚤市场的摊主,翻阅冷门的考古报告,甚至尝试联系一些圈内口碑较好的私人收藏家。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因为有沉殷的“品鉴”而有所依仗和挑选。
现在,凡是感觉可能有点“年头”、有点“异常”的东西,她都会想办法弄到手。
然后带回家,放在那片沉睡的阴影前,期盼着能有一丝微弱的能量被汲取。
大部分时候,都是徒劳。
那些物件毫无反应,如同死物。
偶尔,极少数物件会微微闪烁一下,然后彻底失去灵性,化为凡品。
每当这时,云悠悠都会紧张地观察阴影,希望能看到一丝变化,哪怕只是气息稍微强一丝丝也好。
但,没有。
那片阴影,依旧死寂。
左臂的煞气因为缺少沉殷持续的压制,发作得越来越频繁,疼痛也愈发剧烈。
有几次在修复中心,她疼得脸色惨白,冷汗直流,几乎握不住工具。
只能借口不舒服躲到洗手间,用冷水拍打额头,强行忍耐。
李主任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劝她多休息。
她却只是摇摇头,咬着牙继续工作。
她不能停。
她知道,自己现在就像个莽撞的、不合格的“饲养员”,病急乱投医。
但她没有别的办法。
沉殷的沉睡,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上,让她无法喘息,只能逼迫自己不断向前。
这天深夜,她又对着一本内容晦涩、据说与古代祭祀相关的孤本笔记查资料,试图从中找到能快速补充能量或者化解煞气的方法。
左臂的剧痛让她视线模糊,精神也疲惫到了极点。
她趴在桌上,意识昏沉。
朦胧中,她仿佛又听到了沉殷那冰冷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极淡的、近乎叹息的意味:
“……麻烦的……锚点……”
云悠悠猛地惊醒,抬起头。
房间里依旧只有她一个人,和那片亘古不变的沉寂阴影。
是幻觉吗?
她揉了揉刺痛的左臂,看着桌上摊开的、毫无头绪的古籍,又看了看那片阴影,疲惫的脸上却缓缓露出一丝倔强的笑容。
“是啊,我就是个麻烦的锚点。”
“所以,你可得赶紧醒过来……亲自看着我这个麻烦,别让我把自己作死了。”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笔。
在昏黄的灯光下,继续在那浩瀚如烟海的故纸堆中,艰难地寻觅着那一线渺茫的生机。
夜色深沉。
城市的霓虹透过窗户,在沉睡的阴影和执着的“饲养员”身上,投下斑驳而安静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