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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龙魂寄体 暗涌潜流(1 / 2)

终南山主峰区域,往日层峦叠翠、云霞缭绕的仙家气象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破败与死寂。山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揉搓过,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鸿沟,裸露的岩石呈现出被极度腐蚀后的焦黑色。无数参天古木或被连根拔起,或化为焦炭,残枝断干杂乱地堆积着,如同大战后倒伏的尸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焦土、硫磺以及某种更深沉、更令人灵魂战栗的虚无气息——那是寂灭魔尊残留的归寂之力,仍在悄无声息地侵蚀着这片天地间残存的生机。

阳光艰难地穿透依旧浑浊不堪的天幕,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非但不能带来暖意,反而将这满目疮痍映照得愈发凄惨悲凉。万籁俱寂,连风声都仿佛被那尚未散尽的黑暗吞噬了,只有偶尔从松动岩壁上滚落的碎石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宁静,旋即又陷入更深的死寂。

“咳……咳咳……”一阵微弱而压抑的咳嗽声,从一堆崩塌的乱石旁响起,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虽然轻微,却清晰地传递出生命的顽强。

江长安只觉得浑身每一寸骨骼都像是被碾碎后又勉强拼接起来,经脉中如同有无数烧红的细针在穿梭穿刺,尤其是胸口膻中穴附近,那枚天门碎片虽已不再如之前那般滚烫灼人,却仿佛生根一般,与他的血肉、甚至神魂产生了更深层次的联结。每一次心跳,都带动碎片传来一种沉重而古老的共鸣,既带来胀痛,也隐隐传递着一丝微弱的、充满生机的暖流。他试图动弹手指,却感到一股钻心的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让他不禁闷哼一声。

“莫要妄动,你内力透支过甚,经脉受损极重,需凝神静气,引导内息缓缓归元。”一个清冷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关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宛如一道清泉,稍稍浇灭了他体内的灼痛。正是林梦。她跪坐在江长安身侧,原本如玉的脸颊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角还残留着一抹未擦净的血痕。她那身素雅的衣裙多处被黑暗能量侵蚀,变得焦黑破损,露出依旧清澈而坚定,正全神贯注地将古墓派精纯阴柔的内力,透过掌心劳宫穴,缓缓输入江长安背后督脉要穴,助他梳理那如同乱麻般纠缠紊乱的气息。

江长安依言屏息,努力收敛心神,尝试运转易筋经心法。起初,内力如同干涸河床中的细流,艰涩难行,每推动一分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但易筋经不愧为少林镇寺之宝,中正平和,蕴藏无限生机,一旦开始流转,便渐渐显示出其玄妙之处。内力所过之处,虽不能立刻修复创伤,却如春风化雨,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将那灼痛感一点点驱散。同时,他清晰地感受到,怀中那天门碎片似乎也随着易筋经内力的运转,散发出一股柔和而温暖的力量,参与到对身体的修复中来。这种力量与他自身内力乃至林梦输入的真气都迥然不同,它更接近于一种本源性的“秩序”之力,所到之处,连那残留的寂灭气息似乎都被稍稍驱离了几分。

“林姑娘,多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江长安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感激。他虽未能亲眼见到自己昏迷后林梦如何拼死护持,但能从她此刻的状态与自己体内那缕精纯的古墓派真气中,感受到那份不惜代价的守护。

林梦轻轻摇头,目光扫过四周惨状,最终落在不远处那具庞大的身躯上,语气凝重如铁:“若非蛟龙前辈燃烧本源,舍命一击,阿卜杜勒教主以精血为引拼死相护,风太师叔以身化剑斩破魔障,单凭我一人微末之力,又如何能护你周全?只是如今……”她语声一顿,眼中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悲戚与无力感,“代价……太惨重了。”

江长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猛地一沉。

只见那条远古蛟龙,原本威风凛凛、遮天蔽日的庞大身躯,此刻如同失去所有光泽的山脉,无力地匍匐在山谷中央。它那青黑色、曾闪耀着金属光泽的鳞片,此刻大片大片地剥落、碎裂,露出的灰白色。它那熔金般的巨大竖瞳紧紧闭合,曾经吞吐云雨、震慑山岳的龙首无力地垂在地上,鼻息间只余下微不可察的气旋,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灭。在它巨大的头颅前方,地面凝结着一片直径数丈的诡异暗蓝色冰晶,冰晶内部封印着一团不断剧烈扭曲、冲撞的浓郁黑暗能量——那便是寂灭魔尊被蛟龙以最后的本源龙元和万载修为,强行从地脉封印缺口剥离并暂时封印的一部分核心魔源!这冰晶封印看似坚固,但其表面已布满了蛛网般的细微裂纹,丝丝缕缕精纯的黑暗寂灭气息如同有生命的触手,不断从裂纹中渗出,贪婪地吞噬着周围本就稀薄的天地灵气,甚至让附近的岩石都在无声无息中化为齑粉。这封印,显然支撑不了太久。

另一边,阿卜杜勒教主在两位伤势稍轻的火教祭司搀扶下,盘膝坐在昏迷不醒的女儿阿依娜身旁。这位西域枭雄此刻面色灰败如金纸,胸前衣襟已被大片大片的暗红血渍浸透,原本雄浑的气息变得如同游丝。那柄象征火教至高权柄、镶嵌着硕大红宝石的权杖,此刻横在他膝上,权杖顶端的红宝石已然布满了裂纹,光芒彻底黯淡,杖身更是焦黑弯曲,灵性尽失。他望着气息微弱的女儿,又看向那岌岌可危的魔源封印,目光中交织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对守护圣兽牺牲的深深敬意,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忧虑。玄诚老道依旧昏迷不醒,被安置在一块相对完整的巨岩阴影下,仅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而最让江长安和林梦揪心的,是远处那面几乎完全崩塌的山壁。剑道大宗师风清扬的身影,已然深深嵌入岩体之中,被无数碎裂的岩石掩埋,只能隐约看到一角破碎的衣袂。山壁周围,残留着恐怖至极的寂灭之力与风清扬毕生修为所化的破碎剑气,两股力量相互纠缠、冲撞,形成了一片死亡禁区。林梦曾数次试图靠近,皆被那凌厉无匹的能量乱流逼退,甚至险些被残留的剑意所伤。她只能凭借气机感应,察觉到在那片废墟深处,尚存一丝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断绝的生命气息,如同暴风雪中最后一点火星。

“风太师叔他……”江长安喉咙发紧,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位亦师亦友、剑术通神的老人,难道真的……

“我已尽力探查,此刻那片区域能量太过狂暴混乱,强行闯入,非但无法施救,反而可能加速……”林梦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了。她按住江长安的肩膀,力道坚定,“当务之急,是先稳住你我伤势,恢复几分力气。唯有如此,才有可能寻得一线生机,救风太师叔,亦或……应对接下来的变故。”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山谷外围的幽深林莽,身为杀手的直觉让她感受到一种潜藏的危机正在逼近。

江长安深知林梦判断无误。他强压下心中的悲愤与焦灼,重新闭目凝神,全力运转易筋经。随着内力循环渐入佳境,他对身体的感知也越发清晰。除了严重的伤势,他更能体会到体内多了一股庞大而精纯的能量潜流,那是在最后时刻,蛟龙灌注而入的残余龙元。这股力量此刻如同沉睡的巨兽,蛰伏在他经脉深处,若非易筋经和天门碎片之力的调和,恐怕早已将他撑爆。

然而,就在他内力运行了三个小周天,稍感舒畅之际,异变陡生!

那原本气息奄奄、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石化消散的远古蛟龙,猛然间睁开了双眼!只是那对曾经如同熔金烈日般的竖瞳,此刻浑浊不堪,黯淡无光,却燃烧着最后一点不甘与决绝的意志光芒!这光芒如同实质,穿透虚空,牢牢锁定在江长安身上!

“小友……谨守灵台!放开身心!承接吾之宿命!”

一道苍凉、古老、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带着无尽威严与一丝悲怆的意念,如同九天惊雷,又似暮鼓晨钟,毫无阻碍地直接轰入江长安的识海深处!这不是声音,而是超越了语言的精神共鸣,是灵魂层面的直接对话!

江长安浑身剧震,如遭雷击!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洪流——混合了蛟龙残存的龙元精气、万载修炼的生命本源、以及对这片天地无尽的眷恋与守护意志——顺着那无形的意念桥梁,汹涌澎湃、毫无保留地涌入他的体内!

“前辈!不可!此法太过凶险!”江长安在意识中呐喊。他瞬间明悟,蛟龙这是要行使远古传说中的“魂寄之法”,将自身残存的一切,寄托于他这个身怀天门碎片、与寂灭魔尊因果纠缠的“有缘人”身上!这绝非简单的传功,而是灵魂与宿命的转移!

过程痛苦得超乎想象!仿佛有千万把利刃在他体内肆意切割,又似有岩浆在经脉中奔腾咆哮。他的皮肤表面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淡淡的、若隐若现的龙鳞虚影,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响,整个人如同一个被不断充气又即将炸裂的皮囊。易筋经内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竭力疏导、炼化这股外来巨力;怀中的天门碎片亦绽放出前所未有的柔和却坚定的金光,如同定海神针,稳定着他近乎崩溃的气血神魂,并努力调和着至阳至刚的龙元与人体本源之间的剧烈冲突。

与此同时,无数破碎的画面、纷杂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伴随着龙元的涌入,冲进江长安的意识之海:

——他“看”到远古洪荒时代,天地间矗立着一座巍峨无法形容的巨门,门扉绽放着亿万霞光,维持着宇宙的平衡与秩序,无数气息强大的身影环绕其周,那是远古的守护者……

——他“感受”到某一天,无法形容的恐怖黑暗自虚空深处袭来,与守护者们爆发惊天大战,最终巨门崩碎,碎片四散飞溅,天地法则为之震荡悲鸣,那黑暗的源头——寂灭魔尊的本源——被最大的一块门扉碎片勉强封印,坠落向终南山地脉……

——他“体验”到一条刚刚开启灵智的小蛟,懵懂中与一块坠落的天门碎片产生共鸣,继承了守护此地、监视封印的古老契约,开始了万年孤寂的守望岁月,看着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唯有地脉深处那蠢蠢欲动的黑暗,是它永恒的梦魇……

这些记忆碎片不仅携带着海量的信息,更蕴含着蛟龙万载岁月中的喜怒哀乐、孤独坚守、以及对寂灭魔尊刻骨铭心的仇恨与警惕。强烈的精神冲击让江长安头痛欲裂,却也让他对那段失落的历史、对寂灭魔尊的恐怖本质、对天门碎片的重要性,有了近乎亲历的深刻认知。

“江公子!”林梦见状,虽心中惊骇万分,却知此刻已是箭在弦上。她银牙紧咬,不顾自身伤势,将古墓派至高心法运转到极致,双掌死死抵住江长安后心灵台、至阳两大要穴,将自身精纯阴柔的内力毫无保留地输送过去。她的内力如同温柔的溪流,努力抚平江长安体内狂暴的能量乱流,护住他几近失守的心脉。她深知此举凶险万分,九死一生,但这是蛟龙的选择,也是目前唯一的希望。她只能选择相信江长安,陪他赌这一把!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粘稠而缓慢。山谷中,一尊巨大的龙形石像正在加速形成,而石像前,一个年轻的身影则在承受着脱胎换骨、魂灵交织的极致痛苦。

阿卜杜勒教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他挣扎着抬起头,望向那光芒闪烁、能量激荡的中心,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震惊,有期待,也有一丝深深的忧虑。他紧紧握住女儿冰冷的手,低声用火教古语祈祷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那庞大的龙元灌注和记忆洪流终于渐渐平息、融入。远古蛟龙最后望了一眼这片它守护了万载、如今却已面目全非的山河,巨大的瞳孔中,最后一点光芒如同燃尽的星辰,彻底熄灭。它那庞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所有生机,彻底化作一尊毫无生命气息的冰冷石像,唯有额心处,一点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蓝色光斑,如同凝固的泪滴,象征着它不灭的守护意志与残魂,已与江长安的命运紧密相连。

江长安缓缓睁开双眼,眸底深处,一道微小的龙形金芒一闪而逝,旋即隐没。他感到体内力量澎湃了数倍不止,经脉虽然依旧传来阵阵抽痛,却比之前宽阔、坚韧了何止一筹!更重要的是,一种苍茫、古老、沉重的意志沉淀于他的识海深处,那是对龙族力量的初步掌控,是对远古秘辛的承载,更是一份沉甸甸的、无法推卸的责任。他挣扎着站起身,虽然步履有些蹒跚,但身姿却比以往更加挺拔。他走到蛟龙石像前,整了整破碎的衣袍,神情肃穆,深深一揖到地,声音低沉而坚定:“前辈重托,守护之志,长安……铭刻五内,必不负所望!”

林梦看着他起身,敏锐地察觉到他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修为境界并未瞬间突破瓶颈,但那份沉稳内敛之中,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威严与古老气韵,仿佛一夜之间成长了十岁。她稍稍松了口气,但内力几乎耗尽,身子一软,险些跌倒。江长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触手之处只觉她手臂冰凉,显然消耗极大。

“你感觉如何?”林梦借着他的力道站稳,轻声问道,目光中带着探询。

江长安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易筋经内力、蛟龙元魄、天门碎片三者之间形成的一种微妙而脆弱的平衡,沉声道:“力量增长尚在其次,关键是……我似乎能更清晰地感知到散落天地间的其他天门碎片的存在,它们像黑暗中遥远的星辰,彼此呼应。而且,对寂灭魔尊那归寂之力的本质,也有了更深的体会。”他转头看向那团被冰晶封印、仍在不断冲击的黑暗魔源,眉头紧紧锁起,“这封印至多只能再支撑三五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彻底解决之道,否则一旦魔源破封,与地脉深处的本体重新融合,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阿依娜,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悠悠转醒过来。她体内的“蚀髓阴煞”在寂灭魔尊退却后似乎暂时失去了源头支撑,平息了不少,但那张原本明艳动人的脸庞依旧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眸中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显得虚弱而迷茫。

“娜儿!你醒了!”阿卜杜勒教主大喜过望,激动得老泪纵横,紧紧握住女儿冰凉的手,仿佛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她。

“爹……我……我这是在哪里?”阿依娜声音细若游丝,眼神涣散地扫过四周的破败景象,充满了恐惧与困惑,“我……我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可怕的梦……梦里……天塌了……地陷了……有一扇好大、好漂亮的门……碎掉了……发出好亮好亮的光……可是……可是后面来了好多……好多黑漆漆、冷冰冰的东西……要把一切都吞掉……”

她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地低语着,仿佛还沉浸在恐怖的梦魇之中。然而,这些无意识的话语,却像一道闪电划过江长安的脑海!

天门破碎!光芒!黑暗吞噬!

这与蛟龙传承记忆中的景象何其相似!阿依娜身负火教最为纯净的火焰本源之力,这种力量从某种意义上说,象征着生命与光明,与寂灭魔尊的归寂之力截然相反。她在昏迷中,身体本能地抵抗寂灭之力,难道其意识无意间触碰到了某种集体潜意识的层面,或者说,因为本源属性的吸引与排斥,窥见到了远古天门破碎时的零星真相?亦或是……她体内残留的寂灭气息,与魔尊本体之间还存在着一丝微妙的联系?

这个发现让江长安心中一动,或许,阿依娜的状态,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他正欲上前仔细询问,并尝试用易筋经或天门碎片的力量帮她进一步稳定伤势、探查究竟时——

“嗖嗖嗖!”

“嗤啦!”

山谷外围,原本死寂的密林深处,骤然响起了急促而轻灵的脚步声、衣袂高速摩擦空气的破风声,其间还夹杂着几声短促尖锐、似鸟非鸟的呼哨声!这些声音由远及近,速度极快,显示出闯入者不仅人数不少,而且个个身手矫健,绝非寻常山野村夫或普通江湖人士!

林梦神色骤然一凛,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长剑“呛啷”一声彻底出鞘,在残阳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寒光。她强提一口真气,将江长安护在身后,目光如鹰隼般扫向声音传来的密林方向,低喝道:“戒备!来者不善!”

江长安亦是心头一紧,刚刚经历大战,己方伤亡惨重,战力十不存一,此刻若是强敌来袭,无疑是雪上加霜。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因龙魂寄体而仍在气血翻涌的内息,易筋经内力在宽阔了不少的经脉中加速流转,双掌微提,隐隐有龙吟之声相伴,正是“龙翔九天”掌法的起手式。他目光扫过重伤的阿卜杜勒父女、昏迷的玄诚老道、生死不明的风清扬,以及那岌岌可危的魔源封印,一股沉重的压力几乎让他窒息。

阿卜杜勒教主挣扎着想要站起,却牵动内腑伤势,又是一口瘀血喷出,只能勉力将女儿阿依娜护在身后,对身边仅存的两名火教祭司喝道:“护住圣女!”那两名祭司亦是伤痕累累,此刻强打精神,抽出随身的弯刀,眼神中透出决绝的死志。

片刻间,十余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山谷四周的密林、残垣断壁间闪现而出,悄无声息地将江长安等人围在了中央。这些人装束统一,皆身着紧身夜行衣,外罩一件暗紫色的斗篷,斗篷的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下巴和一双双精光四射、冷漠无情的眼睛。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落地无声,显然经过严格的训练,彼此间气息隐隐相连,构成了一种合击阵势。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这些黑衣人前方,站着三人,气质迥异,显然是为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