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雨淅沥,室内烛火摇曳。沐婉清面如金纸,气息微弱,林梦正以古墓派心法为她疗伤,额间已见细密汗珠。
江长安守在门边,耳听窗外动静。东厂番子的脚步声在客栈内四处响起,伴随着粗鲁的呼喝和客人的惊叫。
“掌柜的!所有客房都要查!有刺客伤了东厂的大人,若是藏匿不报,以同罪论处!”一个尖厉的声音喝道。
脚步声渐近,已到天字房外。江长安手握剑柄,内力暗聚。林梦抬眼望来,眼中满是忧虑。
就在此时,隔壁房间忽然传来打斗声和惨叫。有人高喊:“刺客在这里!”东厂番子的脚步声顿时转向那边。
江长安稍松一口气,却见沐婉清忽然睁开双眼,低声道:“快走...这是调虎离山...”话音未落,屋顶瓦片微响,数道黑影已从天窗悄然而降!
这些黑衣人与前番大不相同,身手矫健如豹,落地无声。为首者面戴青铜面具,双目如电,直取沐婉清。
江长安早有防备,龙翔九天掌法迎上。双掌相交,竟震得房内烛火摇曳。那人咦了一声,显是惊讶于江长安内力之深厚。
林梦七彩琉璃剑出鞘,剑光如虹,护住沐婉清。其余黑衣人各持奇门兵器围攻,招式狠辣,配合默契。
沐婉清强撑起身,嘶声道:“是东厂暗卫...专司刺杀...小心他们的合击之术...”说罢又咳出血来。
果然,四名黑衣人突然变换方位,刀剑组成一个诡异阵势,将江长安困在中央。每一招都攻其必救,每一式都暗藏后着。
江长安临危不乱,易筋经内力运转周身,掌风愈发刚猛。忽然福至心灵,想起云鹤真人所授九宫步法,脚下方位变幻,竟从合击阵势中脱身而出。
那面具人见状冷哼:“果然得了天门之力!”手势一变,所有黑衣人突然退后,各取出一支铜管对准三人。
沐婉清惊道:“快躲!是东厂绝命针!”话音未落,无数细如牛毛的银针已激射而出,覆盖整个房间!
江长安不及多想,一把扯下床帐挥舞格挡。林梦剑光如幕,护住沐婉清。但银针太过密集,仍有数枚穿透防御。江长安只觉肩头一麻,已知中毒。
危急时刻,窗外忽然射入数点寒星,精准击中铜管。东厂暗卫手中的铜管纷纷炸裂,惨叫声四起。
一道青影自窗口掠入,剑光如雨,顷刻间刺倒三名暗卫。那面具人见势不妙,一声唿哨,率余众跃窗而逃。
青影落地,竟是个中年道人,手持拂尘,仙风道骨。沐婉清见到来人,松了一口气:“清虚道长...”
原来正是日前分别的武当清虚道人。他稽首道:“贫道不放心二位,特来相助。没想到正遇东厂行凶。”
清虚查看江长安伤势,面色凝重:“是东厂七绝毒,须得以深厚内力逼出。”当即运功为江长安疗伤。
一炷香后,江长安吐出一口黑血,毒势稍缓。清虚道:“此毒诡异,须得三日连续运功,方能根除。”
沐婉清伤势稍稳,低声道:“东厂既已发现我们行踪,龙门镇不宜久留。我知道一处安全所在,可暂避风头。”
四人趁夜离开客栈,沐婉清引路至镇外一处荒废山神庙。庙虽破败,却极为隐蔽。
安顿妥当后,江长安问起沐婉清所知秘辛。
沐婉清叹道:“此事须从三十年前说起。当时天门首次现世,引起江湖轰动。郭靖大侠与黄蓉女侠最早发现天门碎片,却也发现了其中隐患。”
她继续道:“天门之力虽能让人武功大进,却也会放大心中执念。若心术不正者得之,必酿大祸。更可怕的是,天门似乎有自己的意识,在选择宿主...”
林梦惊问:“师伯是说,天门是活的?”
沐婉清摇头:“非人非物,似是一种古老意识。当年郭大侠夫妇得碎片后,常做怪梦,梦中见天门大开,万魔涌出。因此才将碎片分散藏匿,并把你,”她看向江长安,“托付给江氏夫妇抚养,以免你被天门影响。”
江长安想起自己与天门碎片的感应,不禁冷汗涔涔:“那如今碎片合一,岂非...”
沐婉清点头:“天门重启在即。东厂与影魔勾结,欲借天门之力控制天下。更可怕的是,西洋人似乎也知晓天门之秘,欲来分一杯羹。”
清虚道长插言:“贫道此次下山,正是奉张真人之命查探此事。东厂已控制少林,欲借武林大会之机,给各派首领下毒,控制中原武林。”
江长安愤然:“好毒的计策!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沐婉清却道:“不仅如此。据我所知,影魔并未真正死去。他与万魔葫芦融合,已非凡体。更可怕的是,他可能已潜入少林,附身在某位高僧身上。”
四人计议至天明,决定分头行动:清虚返回武当禀报张真人;沐婉清伤势稍愈后前往古墓派求援;江长安与林梦则赶往少林,设法揭穿东厂阴谋。
临别前,沐婉清取出一枚玉符交给林梦:“这是古墓派掌门信物。若我有不测,你便持此物接任掌门之位。”又对江长安道,“你体内天门之力已醒,须得谨守本心,勿被其控制。”
二人拜别沐婉清与清虚,改扮成香客,向少林寺行进。
越近嵩山,江湖人士越多。各派弟子纷纷赶往少林,参加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沿途可见丐帮弟子、华山门人、崆峒派众,个个神情肃穆。
这日行至少室山下,忽见前方围着一群人。近前一看,竟是几个西域装束的武者在欺负一老丐。
“老东西!敢偷听我们说话!”一个西域刀客挥刀欲砍。
江长安正要出手,忽听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且慢!”一个灰衣僧人排众而出,单掌竖礼,“光天化日,何必动刀兵?”
那西域刀客冷笑:“哪来的野和尚,多管闲事!”一刀劈向僧人。
僧人不闪不避,待刀至面门,忽然双掌合十,竟将钢刀夹在掌中!这一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引得围观众人喝彩。
西域众人见状,纷纷拔刀围攻。那僧人步法奇妙,在刀光中穿梭自如,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杀招。
江长安看得分明,这僧人用的竟是少林绝技“一苇渡江”身法,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忽然,一个西域人悄悄取出暗器,对准僧人后心。江长安再不迟疑,龙翔九天掌力拍出,将那暗器击落。
林梦剑随人至,七彩琉璃剑光闪动,已将西域众人兵器尽数击落。众人见二人武功高强,发一声喊,狼狈而逃。
僧人转身施礼:“多谢二位施主相助。贫僧慧明,乃少林弟子。”
江长安心中一动:“大师可是往少林参加武林大会?”
慧明点头:“正是。方丈召所有在外弟子回寺,说是有要事相商。”他仔细打量二人,忽然低声道,“二位施主可是江长安少侠与林梦女侠?”
二人一惊,暗自戒备。慧明忙道:“莫惊!是云鹤真人传信,说二位可能前来少林,嘱我好生接应。”
江长安疑道:“大师如何证明身份?”
慧明从怀中取出一枚蓬莱令:“真人说,见此令如见其人。”
江长安这才信了,将东厂阴谋告知。慧明面色凝重:“果然如此!近日寺中多有陌生面孔,戒律院首座也变得古怪异常。”
三人计议,决定由慧明带二人秘密入寺,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