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蛇头上了。
那蛇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音波攻击”搞懵了,昂着的脑袋晃了晃。
张大婶见状,更来劲了,手指都快戳到蛇鼻子上了:“还不快滚!等着老娘拿烧火棍伺候你是不是?知道老娘年轻时候外号叫什么吗?‘张一棍’!一棍下去,管你什么蛇虫鼠蚁,统统给你打成蝴蝶结!”
她一边说,还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打棍子的动作,眼神努力装出凶狠的样子。
那菜花蛇被她这连珠炮似的呵斥和夸张的动作彻底弄糊涂了,警惕地往后缩了缩,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竟然真的调转方向,飞快地游走进草丛,消失不见了。
院子里一片寂静。
过了好几秒,不知谁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爆发出震天的哄笑声!
连阿爆都绷不住脸,扭过头,肩膀不住地耸动。
张大婶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手,捡起洗衣盆,仿佛刚打了一场大胜仗:“哼,跟老娘斗?还嫩了点!”
从此,“张一棍”的威名在星光之家不胫而走。
张大婶的“神通”还不止于此。
星光之家附近有一片野柿子林,秋天挂果的时候,经常有些半大的孩子偷偷翻墙进来摘。以前负责看守的厨神脾气火爆,每次发现都要拎着锅铲追出去老远,效果却一般。
这次,又让张大婶撞见了。两个半大小子刚爬上墙头,就被她逮个正着。
俩小子见是个胖老太太,也没太害怕,嬉皮笑脸地就想溜。
张大婶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早上厨神刚炒好的香南瓜子,靠在墙根,一边嗑一边慢悠悠地说:“哟,俩小子身手不错啊,这墙三两下就爬上来了。练过?”
俩小子一愣,没明白这老太太啥意思。
“瞅你们这机灵劲儿,干点啥不好,非学人家偷鸡摸狗?”张大婶吐掉瓜子皮。
“这柿子还没熟透呢,又涩又硬,吃了拉肚子!等过阵子熟透了,甜得很,到时候大婶喊你们来,管够!怎么样?”
她语气不像训斥,倒像是跟邻居家孩子唠嗑。
俩小子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互相看了看。
张大婶话锋一转,眯着眼笑道,“你们知道这院里住着谁不?就那个。”
她指了指远处正在练习穿着滑稽保安服的阿爆,“看见没?那条铁腿,一脚能踹穿这么厚的缸!”她用手比划了一个夸张的厚度。
“他可是专门负责晚上巡逻的,你们要是把他招来了,后果……”
俩小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阿爆一记低扫腿带起的凌厉风声,以及那身怎么看怎么诡异的“制服”,心里顿时有点发毛。
“大婶…我们…我们就是看看,没想摘…”其中一个小子讪讪地说。
“这就对嘛!”张大婶把剩下的南瓜子塞到他们手里。
“拿着,路上嗑。以后想吃了,大大方方从大门进来,跟大婶说!偷鸡摸狗,没出息!”
俩小子拿着南瓜子,脸臊得通红,嗫嚅着道了谢,麻溜地从墙头下去了。
自那以后,那片柿子林再也没丢过果子,偶尔还真有附近的孩子,被张大婶招呼进来,吃上几个熟透的甜柿子。
张大婶的这些“英雄事迹”,成了星光之家茶余饭后最好的调剂。她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快乐石子,用她那种独特的方式,驱散着过往遗留的沉闷,弥合着曾经出现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