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国主?那先前所说的“杀戮试炼”又是怎么回事?她背后所谓的家族背景,难道全是一场骗局?
他正惊疑不定时,秦征已悄然上前一步,身后众人也纷纷抽出武器,全身戒备,只等萧洋一声令下,便要动手。
他们心中已然认定:雅婷有所隐瞒,若无恶意,为何直到此刻才坦白身份?迟迟不说,必有图谋!
眼看局势一触即发,谁料萧洋突然抬手,轻轻一挥,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都先停下。”
这一句简短话语,却让所有人动作顿住。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
毕竟眼下情形复杂,若首领不下令出击,贸然行动只会打乱阵脚。
萧洋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静静凝视着雅婷。
依常理,她本无需此刻才道明真相;可既然选择此时坦言,反而说明她并不打算隐瞒到底。
她到底意欲何为?这背后又藏着怎样的盘算?
萧洋眉头紧锁,内心泛起一丝不悦。
但还没等他细想,雅婷已再次启唇,语气沉稳:
“既然到了这里,也没必要再瞒你了。
跟我来吧,去我寝宫,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萧洋迟疑了。
若随她深入堡垒,一旦有诈,恐怕插翅难飞。
一个国家所掌握的力量何其庞大?万一其中藏有远胜于己的强者,自己岂非自投罗网?
正犹豫间,雅婷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几分笃定与从容:
“你在担心我会对你下手?可真要那样,你现在站在外面,和进去之后,又有什么分别?若我真想动手,刚才那些隐于殿中的高手,早就该现身了。”
一句话如晨钟暮鼓,瞬间点醒了萧洋。
是啊,自己早已身处险境。
若对方存心加害,根本无需费力引他入内。
如今这般反复解释、亲自相邀,反倒显得多余——除非,她并无恶意。
这种多此一举的做法,对一位君主而言毫无意义。
想到此处,萧洋缓缓点头,不再多言,只是挥手示意同伴收起兵刃,随后便跟随雅婷步入高墙之内。
一行人沿着石阶而上,直抵三楼尽头——那里便是雅婷的寝宫。
门扉开启的一瞬,众人皆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整座宫殿极尽奢华,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占地足有近万平方米,宛如一座独立的小城。
蛮小月踏入其中,环顾四周琳琅满目的陈设,忍不住惊叹出声:
“老天,谁能想到睡觉的地方竟能修得比城池还大!你该不会真睡一张三万平米的床吧?”
旁边的小萝莉闻言翻了个白眼,冷哼道:
“啧,也就你这种粗人会以为寝宫大就得配大床。
脑子能不能别总往那种地方想?”
一句话噎得蛮小月满脸通红,两人当即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吵起来。
晴晴冷冷扫了他们一眼,鼻尖轻哼,气势凛然。
二人顿时噤声,虽依旧互瞪着对方,却不敢再放肆。
至于那位身形清瘦、气质儒雅的男子,以及身旁沉默寡言的弧线,则始终神色淡然,未发一语。
那文弱书生模样的男子名叫李昌兵,曾在擂台赛上一战成名,实力深不可测。
众人踏入寝宫时,夜色已深。
雅婷示意其他人先行退下歇息,自己则领着萧洋步入一间静谧的书房。
房门轻掩,她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在萧洋对面缓缓落座。
“之前跟你讲的话,真假参半。”她终于开口,语气平静,“我们并非有意欺瞒你。”
萧洋闻言,眉梢微动,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转念一想,又将话语咽了回去。
仔细回想她先前所言,如今既已承认虚实交错,倒也更容易分辨出哪些是烟雾,哪些是真相。
雅萍的身份确系虚构,而所谓的试炼与血案,则多半属实。
毕竟,后者毫无编造的必要——从最初的目的来看,若无实际依据,凭空捏造只会徒增破绽,自找麻烦。
想到此处,萧洋心中已有定论。
至于其余言语,恐怕多数都是误导。
也正是这一刻,他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城府深沉。
当他恍然明白整盘棋局之时,却察觉雅婷始终静静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直到他对上她的视线,那双眸中才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如同寒潭泛起涟漪。
“你不怪我隐瞒,我也感激。”她轻声道,“我们所处之地本就不稳,朝不保夕,步步如履薄冰,不得不防。”
萧洋忆起一路行来那些“巧合”与惊险,此刻才意识到,原来每一步都在她筹谋之中。
只是他仍不解:为何偏偏选在这个节点上向自己坦白?她又能从中图谋什么?
然而细思之下便知,真正要紧的利益,从来不会摆在台面上。
一旦为人所知,觊觎者必蜂拥而至,争抢撕扯,直至灰飞烟灭。
所以这背后的隐情,必定曲折隐秘,唯有她一人掌握路径。
眼前的转变太过突然,萧洋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他望着这位名义上的宫主殿下,心头浮起一阵错愕与迷茫。
良久,他才低声开口:“你既然是宫主,为何一直藏身幕后?根本没有必要如此隐匿身份。”
依他的判断,这般遮掩毫无道理。
可现实往往比推理想法更为复杂。
萧洋并非愚钝之人,相反,他心思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