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弯也转了,山也翻了几座,目的地仍不见踪影。
“我算看明白了,”将臣斜眼瞥他,”秦筝的嘴,骗人的鬼!”
秦筝闻言止步,正欲反驳,却见将臣满脸促狭笑意,只得摇头苦笑,继续前行。
这些日子为了安抚将臣,他总说快到了,却忘了实际路途遥远。
此刻也只能任他调侃。
“老实说,还要走多久?”将臣盯着他的背影追问。
秦筝驻足环顾,指向前方山坳:“这次真没骗你,过了那个弯就是。”
“又来这套!”将臣快步追上,拽住他手臂,”说真话!”
秦筝甩开他的手:“这次真没糊弄你。”
将臣长叹一声:“我把你当挚友,你却......终究是错付了真心啊!”
“打住!”秦筝浑身不自在,”这话听着怪瘆人的。”
正说话间,一个彪形大汉突然拦在路中央:“站住!水族禁地,外人止步!”
本就憋着火的将臣顿时怒上心头。
虽对方体格魁梧,他却丝毫不惧,眼看冲突一触即发。
秦筝慌忙上前阻拦:“将臣!别冲动!”额角已沁出冷汗。
他们此行的终点正是水族领地,若初来乍到便与对方发生争执,萧洋交代的事情恐怕就要彻底落空了!
“误会!都是误会!”秦筝一把拽过将臣,挡在他身前,冲那魁梧守卫赔笑道,”我们绝无恶意!我这兄弟性子急了些,您多包涵!”
“罢了!”守卫冷哼一声,”看在你这态度上,今日便不计较。
速速离开,水族不接待外客!”说着便挥手驱赶二人。
见对方要赶人,秦筝急忙解释:“且慢!我们是水云间族长的故交,此番前来确有要事相求,还望通融!”
那守卫狐疑地打量着二人。
这些年水族与世隔绝,外人怎会知晓族长名讳?何况眼下正值多事之秋......
“报上名来!”守卫肌肉骤然绷紧,”你们如何得知族长名号?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近来局势紧张,总有不速之客在领地周边出没。
水族虽是小族,却不知为何引来黑衣人频频窥探。
前些日子更有黑衣人闯进来,威逼族长率众归顺。
水云间何等刚烈,当场便将那贼人逐出领地。
此刻轮值的守卫见二人形迹可疑,自然严加盘查。
秦筝见他神色戒备,心头一紧:莫非黑衣人已抢先一步?
“在下东皇族秦筝。”他抱拳行礼,”烦请通报族长,就说故人来访。”
“族长有令,特殊时期概不见客!”守卫态度坚决,再次示意他们离开。
正当秦筝犹豫是否该暂退另谋他法时,族地方向忽然传来清朗嗓音:“山叔,出什么事了?”
这声音宛如天籁,秦筝转身时眼底已漾起笑意:“水清!”
那青年闻声侧首,晨光描摹着他愈发挺拔的身形。
秦筝望着这张褪去稚气的俊秀面庞,竟有些不敢相认——当年那个总缠着他讲故事的少年,如今已长成这般玉树临风的模样。
“是我啊!”秦筝指着自己笑弯了眼角,”东皇族那个总给你带糖葫芦的秦叔!”
青年瞳孔倏然亮起,迟疑化作惊喜:“秦......秦叔?”
“可不就是!”秦筝上前拍他肩膀,”你小子现在俊得我都不敢认了!要不是在你们地界上遇见,我还当是哪家的贵公子呢!”
“真是秦叔您啊!您怎么突然到这儿来了?我可想您想得紧!”水清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秦筝跟前,张开双臂就扑了上去。
“哎哟喂!轻点儿!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般折腾!”秦筝被撞得踉跄两步,笑着拍了拍水清的后背。
“您说什么呢!秦叔您正值壮年,哪儿就老了?”水清松开手,笑嘻嘻地打量着眼前人。
“在你小子眼里,我可不就是个老头子嘛!”秦筝故意板起脸逗他。
“才不是!在我心里,秦叔永远是最厉害的!”水清忙不迭地奉承道。
记得初见时,水清还是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
那年秦筝来族里做客,少年人最是仰慕强者,水清便整日跟在秦筝身后转悠。
秦筝练功时,他就蹲在旁边看得入神;秦筝歇息时,他又缠着讨教招式。
两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着师徒之实。
后来水清想正式拜师,偏巧秦筝急着返程,只让他唤声“秦叔“便作罢。
没想到今日竟在此重逢!
“秦叔快里边请!”水清拽着秦筝的袖子就往族地走。
这时水山急忙喊道:“清小子!族长有令,特殊时期不接待外客!”
水清回头笑道:“山叔,秦叔可不是外人!族长那边我去说。”
见水清态度坚决,水山只得摇头:“随你吧,族长怪罪下来可别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