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痞回头骂道:
“哪来的野道士,敢管爷的事?”
话音未落,就被拂尘的柔劲掀翻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另几个地痞见状抄起木棍就打,萧月落身形一晃,红衣闪过之际,流云软剑已抵住为首者的咽喉。
她眼神清冷如霜:
“光天化日抢东西,就不怕官府拿你?”
地痞们见她剑上泛着寒光,吓得连连求饶:
“女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林星回扶起少年,见他手肘擦破了皮,便从怀中摸出苏月给的金疮药,轻轻敷在伤口上:
“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说认识林星回。”
少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递过株带着晨露的柴胡:
“道长,这药给你,能疏肝理气。”
林星回笑着接过,塞给少年一小块碎银:
“快去给你娘抓药吧。”
待人群散去,萧月落看着他手里的柴胡,忍不住笑道:
“刚说不要黄白之物,转头就给人碎银。”
林星回把柴胡塞进药囊,翻身上马:
“无量你个天尊!道爷这是积德行善,跟那些贪官的银子不一样。”
他晃了晃醉仙葫芦,酒气混着药香飘出来。
“走,往江南去,听说那里的桃花开得正好。”
行至午后,忽然下起了小雨。
两人寻到路边的驿站避雨,驿站里炉火正旺,萧月落解开行囊,取出干粮和沈富贵送的青梅酒。
林星回倒了两杯酒,酒液入杯时泛起细密的泡沫,酒香清冽。
他忽然想起清虚子当年赠葫芦时说的话,举杯对萧月落笑道:
“师父说这葫芦能储内力,今日咱们试试?”
萧月落笑着与他碰杯,内力顺着指尖注入杯中,酒液竟泛起淡淡的金光。
林星回也运起《沧澜诀》内力,两道内力在杯中交融,化作细碎的星点:
“果然神奇!以后道爷走到哪,都有软软的内力陪着。”
萧月落嗔怪地瞪他一眼,却把自己的酒杯推过去:
“少贫嘴,多喝点暖暖身子。”
雨夜渐深,驿站外传来马蹄声,伴随着几声狼嚎。
林星回警觉地按住腰间的三清戟,萧月落已悄无声息地跃到窗边,撩开窗纱一角望去:
“是摩罗教的余孽,大约五个人,都带着蛊虫。”
她转头对林星回眨眨眼。
“正好试试你的新戟法。”
林星回笑着抄起三清戟,酒意顺着内力运转散开,戟身军阵图在炉火下隐约发光。
他推开驿站门,见五个黑衣人手握毒蛊,正盯着他们的马匹。
“无量你个天尊!摩罗教的杂碎,还敢出来作祟?”
他挥戟横扫,道家柔劲裹着戟风,瞬间掀飞两人。
萧月落身形如电,红衣闪过之际,流云软剑已刺穿为首者的手腕。
那人大痛之下,甩出毒蛊,却被林星回用拂尘扫开,蛊虫落地即死。
剩下三人见势不妙,转身欲逃,林星回反手将醉仙葫芦掷出,葫芦在半空划出弧线,精准砸中最后一人的膝盖,“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
解决完余孽,林星回捡起葫芦,拍掉上面的尘土:
“还好没洒了酒。”
萧月落走过来,替他擦掉戟尖的血迹:
“刚才能不用杀招就制敌,倒是长进了。”
林星回挠挠头:
“了尘大师说冤有头债有主,这些小喽啰罪不至死。”
第二日清晨,雨过天晴,官道上泛着湿润的泥土香。
两人牵着马往前走,忽见前方渡口停着艘乌篷船,船头插着面小小的 “金沙帮” 旗帜。
船老大见他们过来,笑着拱手:
“奉帮主之令,送林公子和萧姑娘一程。”
登上船时,林星回忽然回头望去,京城的方向已隐在晨雾中。
萧月落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在想什么?”
林星回晃了晃醉仙葫芦,酒液撞击葫芦壁发出轻响:
“在想破道观的月亮,扬州赌场的灯,还有迦南的黄沙。”
他转头看向她,眼底映着江波。
“不过以后有软软在,在哪都是好地方。”
乌篷船缓缓驶离渡口,江风掀起萧月落的红衣,与林星回的墨色道袍在风中相缠。
林星回取出苏月给的月华草,放进葫芦里,酒香混着草香漫开来。
他倒出两杯酒,递给萧月落一杯:
“敬过往,敬江湖,敬咱们的护道之路。”
萧月落接过酒杯,指尖与他相触,眼底含着笑意:
“敬过往,敬江湖,也敬你。”
江面上,葫芦酒的香气随着水波远扬,载着两个身影驶向江南的烟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