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他杀了我全家!”
般若见状急忙横杖挡住剑路,金刚莲花杖与星河长明剑相击,发出沉闷的轰鸣:
“施主不可!杀了他会暴露行踪啊!”
沈富贵也扑上来抱住叶凌霄的腰,胖脸憋得通红:
“凌霄哥你冷静!我们还没翻案呢!”
叶凌霄奋力挣扎,手肘撞得沈富贵闷哼一声,却仍是不肯罢手。
苏月趁机将一枚静心丹塞进他嘴里,翠青色的指尖点在他的眉心,子午丹经的内力缓缓注入:
“叶大哥,药香能安神,想想历参将的血书!”
丹药的清凉顺着喉咙往下滑,叶凌霄的动作顿了顿,可转眼看到刀疤缇骑嘲讽的眼神就又要发作。
当年就是这双眼睛,看着母亲被腐骨爪抓得血肉模糊。
“找死!”
刀疤缇骑突然挥爪扑向苏月,他看出这小姑娘是牵制叶凌霄的关键。
慕容雪早有防备,霜寒凝雪剑出鞘带起白霜。
“七星诀?北辰守心”。
剑招展开,正好挡住腐骨爪:
“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张灵韵同时甩出三张符纸,黄符在空中燃成金光,将其余五个缇骑逼退三尺。
夜琉璃的忠字匕首已滑到掌心,玄色劲装贴紧茶棚立柱,眼看就要潜入阴影偷袭,却被萧月落按住肩膀。
天机阁传人摇了摇头,嘴型无声道:
“留活口问密库的事。”
夜琉璃眼底的杀意稍敛,匕首又藏回袖中,指尖却仍抵着柱上的木纹。
混乱中,叶凌霄终于挣脱沈富贵的束缚,剑势陡然变得凌厉。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剑穗,想起流放路上饿死的小妹,想起那些被缇骑折磨致死的旧部,星河长明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声响,剑身上的星辰碎片竟连成了星河,直逼刀疤缇骑的面门。
“不好!”
林星回瞳孔骤缩,三清戟突然从背囊滑落,他反手握住戟杆,硬生生将叶凌霄的剑格开。
一百二十九斤重的神兵砸在青石板上,震得缇骑们纷纷后退,林星回的声音带着罕见的严厉:
“叶凌霄!你要毁了所有人的心血吗?”
这句话像惊雷炸在叶凌霄耳边。
他喘着粗气,剑尖拄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
视线里,沈富贵正捂着被撞疼的肚子龇牙咧嘴,苏月的药箱翻倒在地,避瘴丹撒了一地,般若的袈裟被剑风划开一道口子,萧月落的红裙沾了泥点。
这些人都在为他的翻案奔走,他若在这里杀了缇骑,魏忠贤必会立刻封锁全城,历家的血书、北离的援军、西域的矿脉……
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刀疤缇骑见状笑得愈发得意,腐骨爪在指尖转了圈:
“看来你们真是一伙的!”
“等着吧,魏公公的大军马上就到!”
他突然吹了声口哨,六个缇骑立刻往后退,显然是要去报信。
“想走?”
夜琉璃终于动了,玄色身影如鬼魅般窜出,忠字匕首直指刀疤缇骑的后心。
可对方早有防备,回身一爪拍在她的匕首上,毒爪的腥气让夜琉璃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刀疤缇骑趁机翻身上马,扬鞭笑道:
“小丫头片子,墨老的徒弟还嫩了点!”
马蹄声扬尘而去,留下一串嚣张的笑声。
叶凌霄垂剑站在原地,嫩鹅黄的袍子上沾了泥污,剑穗上的宝石渐渐褪去红光。
他看着满地狼藉,又看了看伙伴们,突然攥紧剑柄,声音沙哑:
“是我不好…… 暴露了大家。”
沈富贵揉着肚子走过来,把最后一个酱肉烧饼塞给他:
“嗨,多大点事!”
“大不了跟他们打一架!”
苏月蹲在地上捡丹药,闻言抬头笑了笑:
“叶大哥也是情难自禁,换作是我,也会忍不住的。”
般若用禅杖挑起翻倒的茶桌:
“施主知错便善莫大焉,咱们赶紧转移才是。”
萧月落走到林星回身边,红裙扫过他沾灰的道袍:
“现在去哪?巧手帮的据点离这不远。”
林星回望着缇骑消失的方向,三清戟在手中转了个圈:
“先去据点躲躲,魏忠贤的人很快会搜过来。”
他转头看向叶凌霄,语气缓和了些。
“仇恨要报,但不是现在。等翻了案,这天下自有公道等着他。”
叶凌霄默默点头,将星河长明剑收回鞘中。
指尖触到剑鞘内侧刻着的 “叶家忠魂” 四个字,突然想起历承业血书上的话【冤屈需雪,道义需守】。
他攥紧怀中的血书,快步跟上众人的脚步,晨雾散尽的街道上,九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茶棚里狼藉的痕迹,和即将到来的风雨欲满楼的气息。
而远处的巷口,历天行望着刀疤缇骑离去的方向,指尖将密函捏得粉碎,眼底闪过复杂的光。
只见碎落的密函隐约拼凑出:
【叶凌霄可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