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古玩鉴定他或许不行,但在人性的洞察和利益的权衡上,他从小耳濡目染的家族智慧,确实远非常人可比。
周世宏见许心听进去了,精神一振,继续说道
“墨云姐说墨渊前辈是‘守正’的英雄,周慕云先生就说他是造假的主谋。都说那场斗法如何如何,可目的却南辕北辙。
他们各自都拿出了对自己有利的‘证据’,比如墨云姐口中的梅瓶传奇,周慕云先生手里的这张照片。但我们不能因为他们谁说得更煽情,或者谁拿出的某样东西更震撼,就轻易相信谁。”
“那…那依周少你看,咱们现在该怎么办?”王天河忍不住插嘴问道,他也被这两套完全相左的说辞搞懵了。
周世宏看向许心,语气坚定:“许爷,为今之计,咱们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被任何一方牵着鼻子走。唯一的办法,就是像鉴定古玩一样,抛开所有故事和说辞,让铁一般的证据说话!咱们得找到属于咱们自己的、不容辩驳的证据链!”
许心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缓缓坐直身体。周世宏说得对!
无论是墨云试图将他拉入其阵营的“合作”,还是周慕云充满愤怒的揭露与警告,本质上都是在向他灌输某一方的叙事。他不能陷入这种非此即彼的被动选择中。
他需要跳出这个漩涡,以自己的方式和节奏,去探寻真相。
“世宏,你说得对!”许心重重吐出一口气,眼神恢复了清明与锐利
“是我想岔了,被这接踵而来的信息扰乱了心神。真就是真,假就是假,绝不会因为谁说得好听而改变。”
他拿起那张照片,仔细端详着上面年轻时的墨渊和王中天,大脑飞速运转
“这张照片,是重要的物证,证明墨渊与王中天早有勾结,墨云关于她父亲‘守正’的说法不攻自破。但周叔所说的‘许建安为清剿而发起斗法’,以及后续墨渊‘重伤’的真相,目前也还缺乏更直接的证据,尤其是来自第三方或者实物证据的支撑。”
“周少,”许心又看向周世宏
“你人脉广,想办法从其他渠道,比如文旅系统、地方志办公室、甚至是一些退休的老干部那里,侧面了解一下二十年前长安古玩圈是否发生过什么震动行业的大事,特别是涉及‘斗法’、大规模假货案,或者某个大佬突然倒台、失踪的传闻。注意,不要直接提‘古韵轩’和‘墨梅圣手’。”
“交给我!”周世宏立刻拿出手机
“我认识几个本地搞文化研究的,
还有我爸几个老朋友就在相关单位,我请他们喝茶聊聊往事,应该能问出点东西。”
他深吸一口黎明前清冷的空气,感觉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在拿到确凿证据之前,对墨云,保持距离,虚与委蛇;对周叔,敬重但保持独立判断;我们要做的,不是选择相信谁,而是用自己的眼睛和头脑,去拼凑出二十年前那场迷雾背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