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许也在？”王德发听出了许心的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么说吧，他看上的东西，基本没有弄不到手的。软的哄，硬的抢。听说为了一个什么窑的瓶子，能把人家老头堵在屋里三天不给饭吃。还跟一帮子土夫子关系铁，很多生坑货都是经他手流出来的。”
“那他怎么发达的？”王天河追问。
“这就邪门了。”王德发语气里带着点唏嘘和不解，“大概…二十多年前？他突然就抖起来了。不再亲自下乡铲地皮了，开始开铺子，搞公司。有人说他攀上了高枝，也有人说他挖着了大墓，发了横财。反正，没几年工夫，就成了几家古玩城的大股东，摇身一变，成了王总，王老板。以前那些破事，也就没人敢提了。”
许心和王天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时间线似乎对得上！父亲开始深入研究曜变天目，怀疑并潜入造假集团，大概也是在那段时间前后！
“爸，”王天河声音有点发干，“那…那他现在，还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吗？”
电话那头，王德发压低了声音，带着告诫：“这话可不敢乱说！人家现在可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家，慈善也没少做。至于背地里…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那几家古玩城里，水浑着呢，真真假假，谁知道？不过这小子精得很，早就不亲自沾那些脏事了，手下养着一帮人。你们俩小子，打听他干嘛？我告诉你们，可别去招惹他！那人，惹不起！”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就随便问问。”王天河敷衍道，“爸你睡吧，挂了挂了！”
他赶紧挂了电话，生怕他爸再追问。
店里再次陷入沉默。
信息量太大，需要消化。
王天河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看向许心：“心哥…这…这王中天，看来不只是个技术员啊…这他妈是个大佬啊！许叔叔把他名字藏碗底下…这是要干啥？”
许心眼神闪烁，大脑飞速运转。
父亲在教具碗里留下王中天的名字和“假”字。
王中天是曾经的狠角色，如今的古玩城大佬。
造假集团技术核心的名字也叫王中天。
时间点高度重合。
这一切，绝不仅仅是巧合！
父亲很可能很早就盯上了王中天，甚至可能掌握了某些关键证据，却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公开，只能用这种极端隐秘的方式记录下来！
这个碗，或许不是唯一的线索！父亲可能还在其他地方留下了信息！
而王中天，这个隐藏在光鲜亮丽身份下的巨鳄，很可能就是父亲当年以身饲虎，最终导致悲剧的元凶之一！甚至可能就是主导者！
许心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他原本以为，随着造假集团的覆灭，父亲的仇已经报了。
现在看来，真正的大家伙，可能还隐藏在更深的水下，毫发无伤！
“天河。”许心开口，声音冷峻。
“在！心哥你说！”
“这件事，”许心看着王天河，眼神无比严肃，“到此为止。跟谁都不要提，尤其是王中天这个名字。明白吗？”
王天河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用力点头：“明白！打死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