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假集团覆灭后的几日,新闻里连续报道了案件的进展,那个盘踞多年的跨国造假网络被连根拔起,数个“古艺研习社”被查封,牵连出不少人物。
墨门内部也经历了一场悄无声息的清理,据说墨渊亲自下的令,手段雷霆。
许心坐在工作台前,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眼前那片曜变天目残片上。
三天了。
他用尽了能想到的所有非破坏性方法观察、测量、比对父亲笔记中的记录。
残片在自然光下幽深如宇宙,在强光下偶有七彩光晕流转,美得惊心动魄,却也沉默得如同顽石。
父亲许建安倾注在上面的“秘密”,如同被锁在了一个没有钥匙的保险箱里。
“心哥,歇会儿吧?”王天河百无聊赖地擦着柜台,“再看下去,这碎片都快被你看出花儿来了。要我说,这就是块特别好看的碎瓷片,没准儿许叔叔就是留着给你当个念想,没那么多玄乎的。”
许心没抬头,指尖轻轻拂过残片边缘温润的断口:“你不懂。”
“我是不懂,”王天河耸耸肩,“但我懂人是铁饭是钢,你连吃饭都不香了”
正说着,店门上的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两人抬头,只见楚澜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简洁的卡其色风衣,长发束起。
“楚澜姐!”王天河立刻来了精神,“你来了!心哥正念叨…呃,正研究得废寝忘食呢!”
楚澜没理会王天河的插科打诨,径直走到工作台前,目光扫过那片依旧毫无进展的残片,然后落在许心略显疲惫的脸上。
“看来还是没头绪。”她语气平静。
许心揉了揉眉心:“嗯。或许是我太心急了。”
“不急。”楚澜淡淡道,“对方经营多年的网络刚被摧毁,残余势力也需要时间清理和喘息。这片残片的秘密,如果那么容易解开,反而奇怪了。”
她停顿了一下,看向许心:“我过来是跟你说一声,我要离开几天。”
许心抬眼:“有麻烦?”他直觉楚澜的离开与刚刚尘埃落定的案子有关。
“不算麻烦,但需要亲自去处理一些…后续事宜。”楚澜说得轻描淡写,但许心能感觉到其中的分量。
许心点头表示理解:“需要帮忙吗?”
楚澜唇角微扬,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把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她目光再次落向曜变残片,“我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能有点新发现。当然,没有也没关系,安全第一。”
“什么时候走?”
“下午的飞机。”
“多久?”
“短则三五天,长则一周。”楚澜看了看时间,“我该去机场了。”
她转身欲走,到了门口,又停下,回头看了许心一眼,眼神里有些复杂的东西闪过:“许心,我不在的时候,凡事…多留个心眼。”
说完,她拉开门,身影消失在京城的秋阳里。
王天河凑过来,啧啧两声:“楚澜姐这气场,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跟女侠似的。”
许心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