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挑高很高、面积广阔的大厅，装修极尽奢华却又透着古雅。
柔和的灯光聚焦在中央几个独立的展柜上，周围摆放着舒适的沙发和茶几。
大厅里人不多，大约只有二十几人，分散在各处。
有的三五成群低声交谈，有的独自站在展柜前凝神细看。
这些人衣着光鲜，气度不凡，无论男女，眼神中都透着精明与审视，显然都是圈内顶尖的藏家或相关人物。
气氛安静而压抑，带着一种无形的张力。
楚澜低声对许心他们说：“分散开，自然一点。我和许心先去那边看看。”她指了指靠近左侧展柜的区域。
王天河和周世宏会意，假装被右手边的一幅古画吸引，走了过去。
许心和楚澜则走向左侧。那里陈列着几件瓷器，其中就有楚澜提到的那件锈色斑斓的西周青铜爵和那件画工罕见的宋代磁州窑大罐。
许心正准备仔细看看那磁州窑大罐，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大厅另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那里摆着一套红木沙发，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那里，与一位穿着中式褂子、面色红润的老者低声交谈。
那人身形清瘦，穿着半旧但干净整洁的中山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儒雅，眼神温润中带着洞察世事的沧桑——正是秦望山！
许心心中猛地一跳！
秦望山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会出现在胡州？
出现在这个隐秘的、与东南沿海走私团伙和“古艺研习社”都有牵连的赵老板组织的私人交流会上？
秦望山似乎也感受到了注视，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与许心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他脸上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对着许心微微颔首，露出一个温和而带有深意的笑容，仿佛在说：“又见面了，小友。”
许心也点头回礼，心中却已掀起波澜。
秦望山的出现，他到底是恰逢其会，还是……也与这潭浑水有着某种关联？
他想起秦望山之前对曜变天目的了解和暗示，难道他此次前来，目标也与那件残片一致？
楚澜轻轻碰了一下许心的胳膊，低声道：“别一直盯着，自然点。”
许心收回目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的展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