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
夏蓉蓉浑身一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离开侯府?
那她这些时日的经营、所有的指望,岂不是全都成了泡影?
她唇瓣微颤,在那道冰冷目光的逼视下,终是怯怯颔首:
“蓉蓉……愿按大人说的做!”
“很好。”
孟淮止淡淡扫她一眼,
“记住你的选择。”
他转身欲走,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侧首投来冷厉的一瞥:
“今日这番话,你最好烂在肚子里。若让我知道有第三个人知晓……”
他声音陡然转沉,每个字都淬着寒意,
“后果你应该清楚。”
他并未明说会如何,但那冰冷的注视已让夏蓉蓉不寒而栗。
她清楚地感受到这句话的分量——这绝不仅仅是警告。
“蓉蓉明白……”
她慌忙垂首,声音止不住地发颤,
“今日之事,蓉蓉绝不会泄露半句。”
孟淮止望着她惊恐的神色,这才缓步往正屋走去。
宽大的衣袂在晚风中翻飞,带着生人勿近的凛冽。
孟淮止的身影消失在正屋门后,夏蓉蓉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抱着食盒僵立在原地。
这个男人的容颜俊美得如同画卷里走出来的仙官,可周身的威势却比阎王殿的判官还要慑人。
方才被他目光锁定时,她连心跳都差点停摆,可不知为何,当他用那冷得淬冰的声音训斥自己时,心底竟窜起一丝荒唐的念头——
若能让这样一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为自己痴迷疯狂,该是何等风光?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行按了下去。她抱着食盒,几乎是逃也似的穿过庭院,脚下的软缎裙被石子绊得发皱都顾不上。
直到关上自己那间偏院的房门,“咔嗒”一声门闩落下,她才颓然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食盒被她随手扔在地上,描金的盒盖磕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按孟淮止说的做,拴住孟书行,逼他和阮如玉和离,换一个名分?
这固然是条路,可既已见识过更好的,心里终究是有些不甘心……
思绪正翻涌间,院外忽然传来三声极轻的叩门声,不似府中下人寻常的通报。
夏蓉蓉心头一凛,方才还漾着野心的眸子瞬间沉了下去。她抬手理了理鬓发,又将袖口抚平,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软:
“谁?”
门外没有应声,只有又一阵更急促些的叩门声传来。
夏蓉蓉起身走到门边,透过门栓的缝隙往外瞧,见一个嬷嬷缩着身子站在廊下阴影里,青布衣裙沾了些夜露,双手拢在袖中,眼神四下扫过,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姑娘莫怕,老奴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有要事相商。”
“嬷嬷怎的这般晚来了?”
夏蓉蓉打开门,侧身让她进来,反手又将房门闩紧,
“老夫人不是被禁足在前院吗?嬷嬷此刻出来见我,若是被人撞见,可是天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