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蓉蓉回到房中,正要卸妆歇息,却忽然发现妆奁里孟书行送她的玉镯不翼而飞。
她心头一紧,连忙唤来负责洒扫的小丫鬟:
“我妆奁里的玉镯怎么不见了?”
小丫鬟眨着无辜的眼睛:
“姑娘说的是什么玉镯?奴婢从未见过您有什么玉镯啊。”
夏蓉蓉强压着怒气,指着妆奁说道:
“就是妆奁里那支白玉镯,你当真没见过?”
“姑娘怕是糊涂了吧?”
小丫鬟歪着头,语气天真,
“您妆奁里从来就只有几支素银簪,哪来的玉镯?”
夏蓉蓉气得指尖发颤,却仍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那你可曾见过什么人进过我的房间?”
“这可就说不准了。”
小丫鬟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衣袖,
“府里来往的人多,许是姑娘自己不小心弄丢了,也不好随便赖在别人头上。”
正在这时,一个年长的嬷嬷走了进来,听见这番对话,皮笑肉不笑地说:
“姑娘若是丢了东西,老奴可以帮着查查。不过……”
她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妆奁,漏出鄙夷的神色。
“有些东西,原就不该是自己的,丢了也是常事。”
夏蓉蓉看着这一屋子人戏谑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什么。
那玉镯分明是今早还在的,如今却不翼而飞,连问都不能问。
好个阮如玉,真是手段了得。
她缓缓收起怒容,唇角甚至漾开一抹浅笑:
“许是我记错了,有劳嬷嬷费心。”
等嬷嬷走后,夏蓉蓉压下心头的愤懑,翻箱倒柜找出唯一能拿出手的东西——
那是她从边关带回来的一小包野菊花茶。她理了理半旧的衣裙,又对着铜镜挤出一副柔顺谦和的模样,径直往芙蓉苑而去。
刚转过月洞门,夏蓉蓉的脚步猛地顿住——
眼前哪里是什么偏僻院落?
两侧错落种着各色芙蓉,荷池中央架着九曲木桥,桥栏雕着缠枝莲纹样,连引路的灯笼都是苏绣团花的。这样精致的院子,比李氏住的正院还要体面!
刚到院门口,她就被守门的丫鬟拦住。
夏蓉蓉连忙垂下头,声音细若蚊吟:
“烦请姐姐通报一声,夏蓉蓉特来拜见少夫人。”
她刻意挺直脊背,却又在丫鬟打量的目光中微微瑟缩,像株怕风的菟丝花。
不多时,挽秋掀帘出来,神色冷淡:
“少夫人让你进去。”
夏蓉蓉跟着她往里走,路过精致的荷池时,故意放慢脚步。
她的目光掠过池边的玉石栏杆,又飞快收回,心中浮现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