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苑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夏蓉蓉阴沉的脸色。
她环视这间看似雅致、实则处处透着敷衍的屋子——
帐幔是半旧的,茶具是普通的白瓷,连梳妆台都带着细微的划痕。
最让她气闷的是,晚膳送来的四菜一汤早已凉透,那婆子放下食盒时连句恭敬话都没有,分明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这就是侯府的待客之道?
她原以为进了侯府便是穿金戴银、奴仆成群,谁知竟连个得势的丫鬟都不愿来伺候她。那些下人表面上客客气气,眼神里却满是轻蔑。
正当她暗自气闷时,门外传来孟书行关切的声音:
“蓉蓉,可歇下了?”
夏蓉蓉立即拭了拭眼角,在孟书行进门的瞬间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书行哥哥怎么来了?”
她扑进他怀中,声音哽咽,
“可是蓉蓉做错了什么?为何连送饭的婆子都这般怠慢......”
孟书行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又瞥见桌上早已凉透的饭菜,不禁皱眉:
“怎么回事?”
“许是......许是下人们觉得蓉蓉名不正言不顺......”
她抬起泪眼,纤纤玉指轻轻扯住他的衣襟,“
书行哥哥,蓉蓉不奢求锦衣玉食,可这般被人轻贱,实在是......”
她适时止住话语,将脸埋在他胸前轻轻抽泣。
孟书行心头一软,轻抚她的后背:
“委屈你了。明日我就敲打那些下人。”
“可是治标不治本啊。”
她抬起泪眼,
“当初在边关只有你我二人之时,你握着我的手说,绝不会让我受半分委屈。如今......”
夏蓉蓉仰起脸,红唇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下颌,“若是书行哥哥能给蓉蓉一个名分,那些下人自然不敢再怠慢......”
她的手悄悄探进他的衣襟,声音又软又媚:
“蓉蓉不要什么平妻的名分,只要能在书行哥哥身边,做个侧室也心甘情愿......”
孟书行被她撩拨得心神荡漾,却仍存着一丝理智:
“名分的事......还需从长计议。小叔叔那边......”
又是小叔叔!夏蓉蓉眼底闪过一丝厉色,面上却愈发柔情似水:
“书行哥哥才是侯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难道连这点事都做不了主吗?那小叔叔有什么了不起的,在蓉蓉眼里,书行哥哥就是最厉害的人。”
孟书行不疑有他,虽十分受用,却赶紧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
“我的好乖乖,你有所不知。小叔叔表面上是礼部尚书,实则深得圣心。父亲去世后,朝中大半兵权实则都握在他手中,那些老将无一不对他心服口服......”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小叔叔真有异心,便是想要那个位置,也未尝不可。”
夏蓉蓉闻言,心头猛地一跳,手指都不自觉地停顿了一瞬。她一边替他整理衣襟,一边强作镇定地追问:
“这般人物,为何至今未娶?”
“小叔叔眼光极高。”
孟书行并未察觉她的心思,
“这些年来说亲的媒人踏破门槛,连公主都曾属意于他,却没一个能入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