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回头,目光与阮如玉“惊疑未定”的泪眼撞在一起,也落在她因方才亲吻而更显秾艳的唇瓣上。
阮如玉迎着他的视线,像是突然被他的目光惊醒,她低下头,肩膀微微瑟缩,用充满“劫后狂喜”的颤抖声音喃喃自语——
却又确保他能清晰地听到:
“活着……他还活着……菩萨保佑,书行他真的……真的回来了……”
她说着,指尖轻轻抚过湿润的眼角,将那滴将落未落的泪珠拭去。
这个动作让她宽大的袖口微微下滑,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
那手腕上还残留着他方才失控时留下的红痕,在莹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孟淮止的视线在那抹红痕上停留了一瞬,眸色愈发深沉。
“那么高兴?”
这话问得突兀,阮如玉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中不同寻常的波动。
“那我呢?”
他突然打断她,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我刚刚……”
“是小叔叔一时被如玉气糊涂了!”
她急切地打断,眼中适时闪过“了然”,用怯怯的语气为他开脱,
“因我不知分寸,惹得小叔叔动了怒……都是我不好……”
她将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字字句句都在为他找台阶下,这温顺体贴的模样,反而让孟淮止胸口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
他凝视着她低垂的眉眼,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微微颤动着。
孟淮止忽然伸手,用指腹轻轻抚过她依旧泛红的唇瓣,那熟悉的触感让两人同时一颤。他低声质问:
“你当真这么认为?”
阮如玉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却忍着没有躲开。她抬起眼,带着几分羞涩迎上他深邃的目光:
“是啊,小叔叔待我恩重如山,方才定是气极了……我们都该忘了才是。”
她说得恳切,仿佛自己真心实意地相信这个解释。
孟淮止凝视她良久,那目光复杂得让她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终于,他缓缓坐直身子,拉开了令人窒息的距离。
"恩重如山?
"
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那就记得报答我。
"
阮如玉面上适时地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怔忡。
她微微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声音轻柔似水,却字字清晰:
“小叔叔的恩情,如玉从未有一日敢忘。”
她抬起眼,目光纯净得不染一丝杂质,仿佛全然未觉他话中深意,只顺着他的话,诚恳而驯顺地接道:
“待书行回来,我们夫妻二人,定当好生报答小叔叔这些年的照拂。”
她刻意加重了
"夫妻二人
"四个字,如愿看到他眸色骤深。
车内陷入一片死寂,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