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歇斯底里的反扑,孟淮止甚至连眉毛都未曾动一下,眼神却愈发冰寒。
就在李氏情绪激动,试图以身份压人,甚至想再上前一步时——
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侍立在孟淮止身侧后方的竹生,动了!
没有丝毫预兆,只听“沧啷”一声刺耳的金铁摩擦声!
一道雪亮的寒光骤然闪过,竹生腰间的佩刀已出鞘半尺!
冰冷的刀锋精准地横亘在李氏与孟淮止之间,距离李氏的指尖不过寸余!
那锋刃上甚至还残留着昨日搏杀山贼时沾染的、未曾擦拭干净的一丝暗红!
李氏所有的叫嚣与动作瞬间僵住!
她惊恐地瞪着眼前那截闪着寒光的刀锋,以及竹生那双面对他毫无感情的眼睛,一股冰冷的惧意自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让她如坠冰窟!
她毫不怀疑,若她再敢有任何不当举动,眼前这个护卫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挥刀!
孟淮止这才冷冷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刚才那剑拔弩张的一幕从未发生:
“家规?”
他冷笑一声:
“动用私刑,强行捆绑,这便是长嫂口中的家规?还是说,长嫂早就知道那条路不太平,特意为她选的?”
他步步紧逼,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在李氏心上:
“至于最近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皆是无稽之谈!不过是有心之人恶意揣测,以讹传讹!”
“我孟淮止行事,何时需要向那些搬弄是非的人交代?倒是长嫂,不分青红皂白便听信谗言,责难孤媳,甚至险些将其置于死地!这便是你掌家之道?”
李氏被他质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
“你……你……”
孟淮止却不再给她辩解的机会,目光扫过厅外噤若寒蝉的仆从,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如同军令传遍每一个角落:
“即日起,府中再有人敢议论主子是非、传播流言蜚语,一经发现,无论何人,一律杖责五十,发卖出去,绝不姑息!”
此言一出,所有下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大气都不敢出。
最后,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面无人色的李氏身上,一字一句,宣判了她的结局:
“长嫂年事已高,近日又屡犯糊涂,心神不宁,宜静养。从今日起,便安心在自个儿院里静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院门一步!”
这便是彻底夺了她的权利,并将其禁足了!
李氏猛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瞪着孟淮止:
“你敢?!我乃是孟家长房……”
“长房夫人更应恪守本分,为阖府表率!”
孟淮止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眼神睥睨,仿佛在看什么令人作呕的秽物,
“若非念及兄长在天之灵,就凭你昨日所为——构陷儿媳、勾结匪类、意图谋害性命——哪一桩哪一件,都足够我将你送去该去的地方!岂容你此刻还安坐于此,对我叫嚣身份?!”
“书行若在天有灵,得知他尸骨未寒,你便如此对待他唯一的遗孀,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李氏被他这番话刺得浑身一颤,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她猛地抬头,对上孟淮止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
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情分,只有冰冷的审视和毫不留情的警告。
他不再多言,也不再看李氏那副摇摇欲坠、惊怒交加的模样,对竹生微一颔首。
竹生利落地收刀入鞘,那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正厅里格外刺耳。
孟淮止转身拂袖而去,而李氏颓然跌坐回椅中,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