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似乎被身后的暖意惊扰，睫毛轻轻颤了颤，迷迷糊糊地转过身，鼻尖蹭到叶小小带着晨寒的衣领，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软得像裹了层雪：“天亮啦？”
“还早，再睡会儿。”
叶小小把下巴抵在她发顶，指尖轻轻拂过她脸颊上的碎发；
昨晚跟着球队奔波，又在现场紧张了一整晚，小姑娘眼下还泛着淡淡的青。
他能清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混杂着窗外雪花落在玻璃上的细碎声响，这片刻的安静，倒成了连番征战里难得的喘息。
如果有一天，自己消失了，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小小想过问小青，但问出来，会让人挺奇怪的。
小青似乎没察觉到他心底的波澜，只是像只小猫似的往他怀里又拱了拱，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昨晚你和科比哥聊到好晚吧？我半夜醒了，还听见你房间有键盘声。”
叶小小指尖一顿，顺着她的头发轻轻往下顺：“怕漏了骑士的战术细节，毕竟明天要对位詹姆斯。”
“可你也不能总熬这么晚呀。”
小青仰起脸，睫毛上还沾着点睡出来的水汽；
她说话时，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叶小小的脖颈，带着点甜意的软，让他心里那点关于 “消失” 的怅然瞬间被揉散了大半。
他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头，笑着转移话题：“知道了，以后尽量早睡。你再睡会。”
小小抱着小青的手臂紧了紧，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这味道像一根轻柔的线；
一端系着眼前的温暖，另一端却悬在看不见的未来里，让他心口发沉。
当初他决定来 NbA 时，小姑娘只是简单的带了几套衣服，就和他飞来洛杉矶。
这一周时间的陪伴，让小小心思复杂；
客场比赛时，她会提前查好当地的天气，在他背包里塞好暖宝宝和润喉糖；
赛后不管多晚，都会守在更衣室门口，递上温好的毛巾和电解质水；
就连他熬夜看录像，她也会默默泡一杯热牛奶放在桌边，自己窝在沙发上看剧，不吵不闹，只等他忙完一起休息。
小小低头看着小青熟睡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像片脆弱的蝶翼。
他忍不住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心里的酸涩翻涌上来；
白风的话像根刺，总在这种温柔的时刻扎进心里：“天道修正会抹去你存在的痕迹，那些你在意的人，最终会像从没认识过你一样生活。”
他不敢想，要是有一天他突然消失，小青醒来后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会是什么反应？
她会不会拿着他签过名的球星卡，满世界找他？
会不会对着他留下的安踏球鞋发呆，却想不起这双鞋的主人是谁？
那些一起看过的比赛、一起吃过的晚餐、一起在酒店房间里聊到深夜的话，会不会全都变成模糊的碎片，连带着她对他的牵挂，一起被时光偷走？
窗外的雪还在下，雪花落在玻璃上，慢慢融化成水痕，像谁悄悄落下的眼泪。 连他的名字都记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