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好奇您如何取得出兵的理由。”安娜的金瞳在烛光下流转，“雅德维嘉殿下恐怕对您避之不及。”
拉斯洛唇角勾起微妙的弧度：“她会主动给我的。”
他执起书桌一角刚拆封的信件，火漆印上雅盖隆家族的纹章犹新，“佛罗伦萨的印刷工坊今晚就会开始刊印雅德维嘉的求援信。”
安娜的呼吸微微一滞。她看见信件末尾逼真的签名笔记，以及“恳请匈牙利王助我平定内乱”的字样，墨迹刻意模仿着女性笔迹的柔美。
“至于真假...”拉斯洛将信件投入壁炉，火舌瞬间吞没羊皮纸，“能说服世人足矣。”
不，甚至是能说服匈牙利以及德意志地区的人们就行，而由于拉斯洛出色的外交声誉与政绩，他在神罗与匈牙利颇得信任。
难道我们宽厚贤明的拉斯洛陛下会用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吗？一定是你这个邪恶的斯拉夫人（雅德维嘉）诱惑了我冰清玉洁的陛下。
嗯？兵临城下你还说你没有向我们的陛下求援？
行吧，那我们也不能白跑一趟，开门让我来为你踩踩背。
安娜突然掩唇轻笑，紫水晶簪在烛光下流光溢彩：“您这哪是联姻，分明是山匪抢亲。”
她指尖轻点灰烬中未燃尽的羊皮纸碎片，“先伪造情书，再散布谣言，最后不得已出兵相助...”
“有用就好。”拉斯洛执起羽毛笔，在波兰疆域上画了个婚戒的图案，“历史只会记住联姻的结果，不会追究求婚的过程。”
“就像没人会追问，”他黑眸中映着跳动的烛火，“某位落难公主是如何精准落入我的网中。”
话音未落，他自己先低笑出声，执起茶杯轻啜一口，仿佛被这个无耻的比喻取悦。
安娜的金瞳在烛光下流转着危险的光泽：“那我也要当心...”她指尖无意识抚过紫袍领口，“免得被某位土匪吃干抹净，最后像块用过的抹布般被丢弃。”
茶杯与银盘相碰发出清脆声响。拉斯洛突然倾身，权杖的阴影将安娜完全笼罩：“所以...”他气息拂过她耳畔，“要现在试试怎么吃干抹净吗？”
空气骤然凝固。安娜的脊背挺得笔直，但微微颤动的睫毛泄露了心绪。
她执起茶壶续茶，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漾开细密的涟漪：“陛下说笑了...”声音带着刻意的羞怯，“猎物总要养肥些才可口。”
拉斯洛低笑一声，权杖不轻不重地敲在她椅背上：“少学伊露什卡的陋习。”
他黑眸中闪着危险的笑意，“不然哪天被...”尾音消失在茶杯与碟盘相碰的清脆声响中。
安娜突然起身，纯白女仆装的裙摆划出优美的弧线。“谨遵教诲。”她行礼的姿态无可挑剔，但微微泛红的耳尖透出心中的不平静。
转身退下时紫水晶发簪勾住他权杖的流苏，带落一缕蓝发在烛光中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