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下不算重,却把吴所畏拍得委屈劲儿直冒。
吴所畏脑袋一歪,对着池妈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声音还带着酒后的软嫩:“阿姨,是你儿子非要背着我,不肯放我下来的!”
池妈瞥了眼吴所畏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还有池骋心疼他那样子:“你要是真想下来,凭他还能拦得住?分明是自己乐意赖着。”
池骋没接这话茬,掏出钥匙拧开房门,语气平淡得没什么温度:“您有事?”
池妈被他这冷冰冰的态度堵了下,皱着眉迈进屋:“我来看看你们俩,把日子过成什么样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先一步走进客厅。映入眼帘的不是从前池骋独居时的随性凌乱。
反倒处处透着整洁温馨,沙发上搭着的毯子叠得整整齐齐,茶几上摆着两只同款水杯,窗台上还放着几盆长势正好的小绿植,烟火气十足。
吴所畏在背上打了个带着酒气的嗝,轻轻拍了拍池骋的肩:“到家啦,放我下来吧。”
池骋这才缓缓弯腰,小心翼翼地把他放站稳,转头对池妈道:“看也看了,没别的事就走吧。”
“你怎么跟阿姨说话呢!”吴所畏立刻瞪了池骋一眼,又连忙转向池妈,脸上堆起讨好的笑,语气软乎乎的:“阿姨您别往心里去,他是您儿子,有气您冲我撒!”
池妈没接吴所畏的话,径直在沙发上坐下,后背往靠垫上一靠,语气沉得像压了块石头:“冲你撒?我可不敢。”
“你们俩,怎么才能分手?”
吴所畏酒劲上涌,也不管地上凉,一屁股坐了下去,仰头望着池妈,眼神里带着醉后的执拗:“阿姨,为啥非得让我们分手啊?”
他顿了顿,自己先点了头,“我知道,我俩都是男的,在外人眼里不被接受。可您是池池的妈妈啊,您不应该最盼着他过得幸福吗?”
他往前挪了挪,声音陡然提高了些,带着点破釜沉舟的劲儿:“阿姨,我就问您一句,您是能接受您儿子因为这事跟家里彻底闹掰,离您远远的,还是能接受您儿子是同?”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池妈心里,她瞬间没了声响,眉头紧锁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
是啊,要是池骋真因为这事钻了牛角尖、出点什么岔子,她能承受吗?
池骋瞧着老妈的神情松动,立刻趁热打铁,语气放软了些,带着许久未有的撒娇意味:“妈,您看这阵子,我没花家里一分钱,跟大宝把日子过得好好的,不比以前瞎混强多了?”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又低了些,“妈,您就同意我们吧。”
池妈看着儿子那久违的撒娇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复杂的情绪在眼底翻涌,说不出是酸涩还是动容。
她又转头看了眼坐在地上、仰头望着自己的吴所畏,那孩子眼里满是期待与忐忑,倒透着股实打实的真诚。
终究,池妈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站起身,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脚步比来时慢了些,也沉了些。
吴所畏看着池妈离开的背影:“啥子情况?”
“不表态,就是同意呗!”池骋伸手揉了揉吴所畏的头:“傻样!”
吴所畏的头被池骋揉的有些迷糊,又一阵恶心感袭来:“想吐!”
说着,吴所畏就从地上爬起来,冲进卫生间吐了起来。
池骋望着池妈离去的背影:“谢谢!”
然后,走进卫生间去陪正在吐的吴所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