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大路家族的庭院里,假山流水本是精致的景致,锦鲤在澄澈的池水中摆尾,樱花花瓣落在水面漾开细微波纹。可此刻,这宁静被兵刃交击的脆响和濒死的嘶吼撕碎,血色染红了青石板,也染红了那池碧水。
霞大路瑠璃千代抱着双臂缩在回廊下,指尖深深掐进衣袖,脸色苍白如纸。她的护卫犬龙和袁龙背对着她,手中的斩魄刀死死抵着叛军的攻势,刀刃上的缺口越来越多,每一次碰撞都震得他们手臂发麻。
“瑠璃千代大人,别怕!”犬龙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滴落,“袁龙,叫守卫军!”
袁龙应声扬声长啸,声音穿透庭院的层层楼宇,带着绝望的穿透力:“守卫军何在!护驾——!”
片刻后,数十名身着铠甲的守卫军从各处冲来,刀光剑影瞬间将叛军围在中央。可这些守卫军刚加入战局,脸上的坚毅就凝固成了惊恐——叛军手中的貘爻刀泛着暗红,刀刃上的触手微微蠕动,甫一交手就露出狰狞。一名守卫军的长刀刚与貘爻刀相碰,就被刀身的吸盘牢牢吸住,叛军顺势一拉,貘爻刀的裂唇猛地张开,竟像活物般生生咬断了守卫军的手腕!
“啊——!”惨叫声刺破空气,那名守卫军捂着流血的伤口倒下,血珠滴落在地,瞬间被貘爻刀的触手贪婪地吮吸。刀柄处的“核”亮得越发诡异,叛军的眼神却越发空洞,仿佛被刀吞噬了神智。
“这些家伙不对劲!”犬龙心头一沉,他看清叛军手中的貘爻刀竟在缓慢吞噬持有者的灵力,可那些叛军仿佛毫无所觉,动作反而越来越快,“他们竟然敢用貘爻刀……这可是家族世代禁止的邪物!”
袁龙一刀劈开两名叛军的合围,刀刃崩出火星,他回头看向瑠璃千代,眼神里满是焦灼:“小公主,这里太危险,你先退!”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如鬼魅般从叛军后方闪出,手中的貘爻刀格外粗壮,刀刃上生着数排倒刺,正是叛军首领。
“想走?”贯井半左的声音沙哑如磨砂,每一个字都像从生锈的铁器里挤出来,“在我面前,你们没资格逃。留下吧。”他挥刀横扫,貘爻刀的倒刺刮过地面,激起一串火星,带着撕裂皮肉的狠戾,直逼瑠璃千代面门。
“休想!”袁龙怒吼着扑上前,用斩魄刀硬生生架住貘爻刀。巨大的力量让他膝盖一弯,单膝重重跪在地上,石板裂开细纹。“犬龙!带公主走!这里我挡着!”
犬龙看着被叛军层层逼退的守卫军,又看了看被贯井半左压制的袁龙,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他一把抱起瑠璃千代,转身冲向庭院深处的侧门:“公主,抓紧我!”
“袁龙!”瑠璃千代回头望去,只见袁龙被贯井半左的刀压得连连后退,貘爻刀的触手已经缠上了他的手臂,正在疯狂吸收他的灵力。那些原本该护着她的守卫军一个个倒下,鲜血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像极了她小时候偷偷打翻的朱砂砚台,只是此刻看来,只剩刺骨的寒意。
“别回头!”犬龙厉声喝道,拽着她拐进一条回廊,“袁龙不会有事的!我们必须逃出去搬救兵!”
回廊外,贯井半左一脚踹在袁龙胸口,将他踹飞出去。袁龙撞在廊柱上,咳出一口血沫,视线开始模糊。他看着自己手臂上被触手缠绕的地方已经失去知觉,灵力正顺着那些诡异的吸盘快速流失,像被戳破的水袋。
“放弃吧,袁龙。”贯井半左缓步走近,貘爻刀的“核”在阳光下闪着妖异的红光,“霞大路家早该换个主人了,你护不住一个空有头衔的小家主。”
袁龙费力地抬起头,看清对方脸上那道横贯眉骨的疤痕,瞳孔骤然收缩:“是你……贯井半左?你是大长老的护卫统领,你这样做,难道是……”
“既然你认出来了,就该明白。”贯井半左停下吸收他的灵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投诚,还能保住一命。”
“我是……霞大路家族的人,是……是瑠璃千代大人的贴身护卫。”袁龙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我不会……背叛公主殿下。”
意识彻底模糊的前一秒,他仿佛听到一阵破空声。一道漆黑如墨的刀气撕裂空气,带着锐啸直逼贯井半左面门。
贯井半左瞳孔骤缩,下意识侧身躲避。刀气擦着他的肩头掠过,将身后的廊柱劈得粉碎,木屑飞溅中,他踉跄后退数步,惊疑不定地望向刀气来处。
“啧,来晚了点啊!”
话音落下,一道橙色碎发的身影稳稳落在庭院中央。黑崎一护穿着那身奇特的黑色死霸装,手中的“天锁斩月”泛着冷冽的光泽——他早已进入卍解状态,周身缠绕的灵压如狂风般卷动,压得地面的碎石微微震颤,连空气中的血腥味都被这股气势冲散了几分。
“黑崎一护?”贯井半左眯起眼,握紧了手中的貘爻刀“碎岩”。刀镡上的方向盘纹路缓缓转动,中央的镜面装置反射出一护的身影,“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千代。”一护将天锁斩月指向他,眼神扫过倒在地上的袁龙,眉头拧成一团,“这家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死定了。”
话音未落,他已消失在原地。卍解状态下的速度快如闪电,天锁斩月的刀光带着破风之势,直劈贯井半左头顶:“先把你打趴下再说!”
贯井半左却不慌不忙,猛地转动“碎岩”的刀镡,镜面装置突然亮起红光。
一护只觉体内的灵力猛地一滞,天锁斩月上的光泽瞬间黯淡——卍解状态竟被强行解除,斩魄刀变回了普通形态!
“什么?!”一护惊怒交加,身形被迫停下,“上次你可没这招,怎么做到的?”
贯井半左冷笑一声,转动“碎岩”的方向盘,镜面瞄准了一护的斩魄刀:“我的‘碎岩’能操控一切死神的斩魄刀,包括解除你的卍解。现在,给我丢掉它!”
他猛地按下刀镡上的机关,镜面射出一道暗红色的光线。然而,光线击中一护的斩魄刀时,却像撞上了无形的屏障,瞬间溃散。一护的斩魄刀纹丝不动,甚至微微震颤,散发出一股狂暴的气息,仿佛在嘲笑对方的不自量力。
“怎么可能?!”贯井半左脸色剧变,“为什么控制不了?!”
“可能是你的招数,对我没用吧。”黑崎一护握紧斩魄刀,看着没什么变化的刀身,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点疑惑。
他不等贯井半左反应,就将斩月巨大的刀刃挥起,朝着对方的肩膀砍去。贯井半左急忙挥动“碎岩”格挡,两刀相交的瞬间,一股蛮横的力量顺着刀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这家伙的力量还是这么可怕……”贯井半左又惊又怒,上次就是被这股力量击碎了镜面,“就算控制不了,我也要杀了你!”
他再次转动“碎岩”,刀镡的镜面射出数道红光,这次不再针对一护的斩魄刀,而是直接化作利刃射向一护周身。一护脚步急转,身形如鬼魅般在红光中穿梭,同时挥刀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