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这些天心里揣着的,无非就是京乐春水要去六番队见朽木白哉的事。那位朽木家的当代家主性子冷硬,凡事讲求规矩,涉及贵族秘辛的洽谈,十有八九会选在最稳妥的地方——朽木家族地。
早有传闻,朽木家的族地是尸魂界樱花最美的所在。每到花期,成片的樱花树像是被云絮压弯了枝头,粉白的花瓣层层叠叠,风一吹就簌簌落下,铺得青石小径像盖了层雪,连空气里都飘着清甜的香。
青木其实不懂什么赏花的雅趣,他满脑子转的都是:这么多樱花,拿来酿樱花酒岂不是正好?
这酒瘾说起来还是拜京乐春水所赐。不过短短十天,他就从滴酒不沾的“乖孩子”,变成了见了好酒就眼睛发亮的小酒鬼,连五番队的副队长都私下嘀咕:“队长最近总对着樱花树发呆,该不会是想把队里的樱花都摘了吧?”
可惜京乐春水半点带他同去的意思都没有。别说同行,连会面的具体时辰,都是碎蜂那天监督他查案时,随口提了句“京乐明日午时去六番队”,他才偷偷记下来的。
于是当天夜里,青木借着月色溜进了八番队。他熟门熟路地绕开巡逻的队员,摸到京乐春水的办公室外,屏息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果然没人。推门进去时,还差点被地上的酒坛绊倒,心里暗骂:“这老狐狸,藏酒的地方比情报库还多。”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他在书架后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到一块松动的木板。拉开一看,里面果然藏着个青瓷瓶,塞子一拔,醇厚的酒香就漫了出来,勾得他喉咙发痒。至于这瓶为什么没被伊势七绪搜走,他才懒得深究——反正此刻酒液滑过喉咙,带着清冽的甘醇,什么缘由都不重要了。他抱着瓶子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才抹着嘴溜回五番队,梦里都是樱花酒的甜味。
……………
现世,空座第一高校。
一年级三班的教室被午后的阳光晒得暖洋洋的。朽木露琪亚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眼神落在斜前方的座位上——黑崎一护正和身旁的霞大路千代凑在一起,脑袋快碰到一块儿,手里的掌机发出“噼里啪啦”的按键声。
霞大路千代也换了身学生服,双马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活脱脱一个普通的初中女生。若不是知道她的身份,任谁都会觉得这只是场再平常不过的课间打闹。
“真是群让人头疼的家伙。”露琪亚趴在桌子上,脸颊贴着微凉的桌面,心里直犯嘀咕。出发前浮竹队长还特意叮嘱,说霞大路家的小公主性子娇纵,寻回时要多加留意,她还以为会是桩费神的差事,没想到竟是来当“陪玩”的。
“露琪亚,你不舒服吗?”井上织姬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她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块草莓芝士蛋糕,“吃点甜的会不会好点?”
“笨蛋井上,我又不是人类,怎么会不舒服。”露琪亚伸手把她推回座位,语气里带着惯常的别扭,指尖却没怎么用力。
“嘿嘿。”井上织姬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灿烂了,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发梢,眼里像落了星星,“那就是觉得无聊啦?等放学我们去吃冰吧,我知道有家店的红豆冰超好吃!”
露琪亚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的烦躁莫名散了些,含糊地“嗯”了一声。
“喂,千代,别拿我作业本乱画啊!”黑崎一护的叫声突然响起。只见霞大路千代正拿着他的数学作业本,用铅笔在封面上画小乌龟,旁边的犬龙和猿龙站得笔直,像两尊门神,却半点要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略略略,这是笨蛋一护的专属标记。”千代吐了吐舌头,把作业本往空中一抛,正好落在后排的石田雨龙桌上。
“你这丫头!”黑崎一护气得跳起来,刚要去抢,就被犬龙和猿龙一左一右拦住。两人摆出标准的护卫架势,挺胸抬头,大有“想动公主先过我们这关”的架势,逗得周围同学一阵偷笑。
直到上课铃响,数学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教室,这场小闹剧才总算平息。露琪亚看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突然有点怀念尸魂界的训练——至少比看这两个活宝斗嘴有意思。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天。
第三天下午放学,几人结伴往家走,路过街角的小广场时,异变陡生。
一阵冷风毫无征兆地卷过,吹得树枝“哗哗”作响。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十几个黑衣人从广场四周的阴影里窜了出来,从头到脚裹在黑色的斗篷里,只露出一双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像蛰伏的野兽。
“小心!”露琪亚瞬间拔刀,斩魄刀的寒光在夕阳下一闪,“他们的目标是千代!”
话音未落,黑衣人已经动了。他们手里握着短刃,招式狠戾,直扑霞大路千代而去,根本不留任何余地。
“啧,麻烦!”黑崎一护低骂一声,拿出死神代理证,往身上一贴,黑崎一护就成为死神状态了。随后,灵力瞬间爆发,白色的灵压冲天而起,斩月在手中发出嗡鸣,“犬龙、猿龙,赶紧解除限制!”
他纵身一跃,挡在千代身前,斩月横扫而出,逼退最先冲上来的两个黑衣人。犬龙和猿龙对视一眼,立刻双手结印,灵压随之展开——他们毕竟是专属于霞大路千代的私人护卫,寻常人类的伪装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战斗打得又快又乱。黑崎一护的斩月挥出一道道凌厉的风刃,露琪亚的袖白雪凝结出冰棱,犬龙和猿龙则护着千代退守到广场中央。那些黑衣人招式虽狠,却似乎并不恋战,见迟迟无法突破防线,领头的人突然吹了声呼哨,众人立刻像潮水般后撤,转眼就消失在巷口,只留下满地被斩碎的斗篷碎片。
“别追了。”露琪亚叫住正要追上去的黑崎一护,眉头紧锁,“他们撤退得太果断,像是故意引我们离开。”
黑崎一护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缩在犬龙身后、脸色发白的千代,点了点头:“先送她回旅馆。”
一行人护送千代回到旅馆,茶渡泰虎、石田雨龙和井上织姬各自道别回家。等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广场旁的阴影里才缓缓走出一个人。那人戴着遮住半张脸的面具,望着旅馆的方向,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短刃,低声自语:“看来,得换个法子了,各个击破才行啊……”话音刚落,身影便融入暮色,没了踪迹。
到了第四天清晨,旅馆的房间里只剩下犬龙和猿龙,霞大路千代不见了。
“公主说出去买点心,我们以为她很快就回来……”犬龙急得满头大汗,手里攥着千代留下的一张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我去玩啦,别找我。”
黑崎一护他们赶到时,气氛正凝重得像要下雨。“分头找!”他当机立断,“露琪亚你去学校附近,我去商业街,茶渡和雨龙去公园,井上……你留在旅馆,万一她回来呢?”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可找了整整一天,连千代的影子都没见到。更糟糕的是,傍晚时分,石田雨龙突然用通讯器发来消息,说他和茶渡在公园遭到袭击,对方人多势众,两人都受了伤。
黑崎一护和露琪亚赶过去时,只见茶渡捂着流血的胳膊,石田雨龙的眼镜碎了一片,正靠在树下喘息。袭击他们的人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几道深嵌地面的刀痕,边缘泛着诡异的黑紫色,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
“是那些黑衣人?”露琪亚蹲下身检查刀痕,指尖刚触碰到痕迹,就感到一阵阴冷的灵力顺着指尖窜上来,让她忍不住皱眉,“这灵力不对劲,带着股吞噬的气息。”
黑崎一护扶着茶渡站起来,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先回浦原商店,这里不安全。”
一行人狼狈地回到浦原商店时,花刈甚太和细屋雨已经接到消息在门口等着了。浦原喜助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可看到茶渡和雨龙的伤势,眼神瞬间凝重了几分:“看来事情比想象中麻烦啊。”
他引着众人进了里屋,取出伤药递给两人,自己则蹲在地上研究那块从公园带回来的刀痕碎片,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灵力。半晌,他才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光:“这些人的目标,恐怕不只是公主殿下那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黑崎一护追问。
“这刀痕里的灵力,带着‘貘爻刀’的气息哦。”浦原喜助慢悠悠地说,伸手挠了挠头,“传说中能吞噬灵压、禁锢斩魄刀的邪刀,没想到真的存在。”
“貘爻刀?”露琪亚猛地抬头,这个名字她在尸魂界的古籍里见过,说是早在百年前就被销毁了,“怎么会出现在现世?”
“谁知道呢。”浦原喜助摊摊手,“不过有件事可以确定——霞大路家肯定藏着关于这刀的秘密,不然那些人不会追得这么紧。”他顿了顿,看向黑崎一护,“而且,刚才检测碎片的时候,我感应到一丝微弱的穿界门波动,方向是……尸魂界。”
黑崎一护心里咯噔一下:“你是说,千代回尸魂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