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良试飞院,深夜的塔台灯火通明。
空气里不仅有未散去的航煤味,还弥漫着一股要把房顶掀翻的焦躁。
“太慢了!还是太慢!”
东海舰队航空兵司令员罗长河中将,把手里那顶甚至还沾着海盐粒的大檐帽狠狠往桌上一扣,“我就问一句,有了许燃改的新‘秦岭’,咱们的飞豹到底能不能挂得满,跑得远?”
吴光耀老脸涨红,看了一眼旁边坐在角落里啃苹果的许燃。
罗中将急是有原因的。
南边的海面上,几艘顶着“航行自由”名义乱窜的阿利·伯克级驱逐舰,最近猖狂得很。
咱们现役的歼轰-7“飞豹”,也就是俗称的“老飞豹”,腿短、载弹量少。
挂上两枚空舰导弹,转弯半径大得像是在开公交车,甚至得用抛物线投弹法去“偷袭”,稍微碰到点强电磁压制,基本就是去送人头。
憋屈。
真的憋屈。
“罗司令,您别急着拍桌子,这桌子公家财产,拍坏了得赔。”
许燃把最后一口苹果嚼碎咽下去,随手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他脚边放着一个标志性的军绿帆布包,这会儿拉链敞开着,露出半卷蓝图。
“发动机动力既然提上来了,之前的气动布局就成了累赘。”
许燃也不废话,弯腰从包里扯出一张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打印、倒像是刚才临时手绘的草图,直接拍在雷达显控台上。
“这是我和吴总师昨晚搞出来的改型方案。”
“代号‘暴风’。”
罗中将凑过去一看,原本眯着的眼睛瞬间瞪成了铜铃,嘴里的烟卷“吧嗒”掉在了裤腿上都没发觉。
图纸上的飞机,还是那个熟悉的飞豹轮廓。
但又不完全是。
原本略显臃肿的机翼下方,挂架密密麻麻,甚至有点密集恐惧症。
“这……这是四个重载挂点?”罗中将指着图纸的手指有点抖。
“嗯。”
许燃推了推眼镜,“我算了下,新的涡扇-9A在加力状态下,推力溢出了大概15%。
不用也是浪费。
所以我给它切了一套新的航电构架,拆了配重铅块,换上了更轻的碳纤维蒙皮。
省下来的死重,刚好够挂四枚鹰击-83K。”
“不仅如此。”
许燃拿起一支红笔,在翼尖位置圈了一下,“这儿,加了两枚霹雳-8B格斗弹。
总不能真当运输机开,遇到对面起飞拦截,好歹得有点还手之力。”
指挥厅里一片抽冷气的声音。
四枚反舰导弹,两枚格斗弹,再加上机腹那一坨硕大的副油箱。
这哪里是“飞豹”?
分明是一头吃了金坷垃变异的武装猛犸象!
这载弹量,奔着7吨去了!
快赶上只有毛子才敢造的苏-30了!
“能飞起来吗?”
罗中将吞了口唾沫,他是真动心,但也真怕摔。
“大力出奇迹。”
许燃指了指窗外漆黑的跑道,“有没有好手?
那种胆子大到敢去摸老虎屁股的飞行员?”
“有!”
罗中将吼了一声,“把李苍给我叫来!
这小子上次演习敢关雷达盲降,让他上!”
半小时后。
跑道尽头,代号“海东青”的一级飞行员李苍,正坐在那架改装得面目全非的原型机座舱里。
他摸着全新的多功能液晶仪表盘,感觉像是在做梦。
没有了以前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机械仪表,取而代之的是许燃亲自写的“玻璃化座舱”系统。
最关键的是,身后两台低沉咆哮的发动机,传递给骨膜的震动,不再是以前那种“随时要喘不上气”的虚弱感。
而是一股随时准备要把自己按在椅背上的暴力美学。
“01就位。”
“塔台同意起飞。暴风,祝好运。”
李苍深吸一口气,左手推杆,动作没有任何犹豫。
到底!
加力全开!
“轰——!!!”
尾喷口两道耀眼的橘蓝色火焰喷涌而出!
原本这架挂满了配重模拟弹、沉重得像块板砖一样的战机,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要在跑道上蹭到最后一米才勉强抬头。
仅仅滑跑了400米!
一股巨大的托举力传来!
机头猛然扬起!
“我去!”
李苍甚至没来得及拉杆,整架飞机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狠狠地扔进了夜空!
这推力……太蛮横了!
太不讲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