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中,叶飞羽故意卖了个破绽,身形微晃,露出左侧空当。察罕帖木儿大喜,以为有机可乘,挥刀猛劈而下,刀风裹挟着寒意,直逼叶飞羽面门。叶飞羽侧身避开,同时长剑顺势刺出,如同毒蛇吐信,一剑刺穿察罕帖木儿的胸膛。“你……”察罕帖木儿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长剑,鲜血从嘴角溢出,染红了胸前的铠甲,最终轰然倒地,眼中满是不甘与悔恨。
主将阵亡,圣元大军彻底溃散,士兵们丢盔弃甲,仓皇逃窜,如同丧家之犬,只顾着保命。叶飞羽与杨妙真在大营中央相遇,月光洒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银辉,两人皆是血染战袍,发丝凌乱,脸上布满尘土与血痕,却难掩眼中的欣喜与释然。杨妙真快步上前,伸手想要触碰他的脸颊,却又在半空停顿,似乎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重逢,最终只是轻声道:“你来了。”声音沙哑,却满是安心,如同漂泊的船只终于找到了港湾。
“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叶飞羽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她面前,目光扫过她手臂的伤口,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责备与心疼,“为何不及时处理?伤口已经化脓了。”
“小伤无妨,比起城中将士,这算不得什么。”杨妙真摆手,避开他的目光,转而伸手拂去他战袍上的尘土与碎尸残渣,心疼道,“你也一样,满身是血,是不是也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叶飞羽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热触感,心中一暖,连日来的疲惫仿佛都被这温度驱散:“皮外伤,不碍事。”他转头望向望南城,城中仍有零星火光,隐约传来哭声与呼喊声,“城中情况如何?百姓们还好吗?”
“西城损毁严重,城墙坍塌了近半,将士伤亡过半,活着的也大多带伤,百姓们也有不少死伤,很多人无家可归,只能暂时躲在寺庙中。粮道虽通,但存粮仍紧缺,刚才清点了一下,加上缴获的敌军粮草,也只够支撑半月。”杨妙真叹了口气,眼中闪过疲惫与忧虑,“不过好在你及时赶到,否则再过一日,城池恐怕就守不住了。”
“立刻清点战场,收集敌军粮草兵器补充城中,优先救治伤员,不管是将士还是百姓,都要妥善安置。再派军医带领人手,去城中查验水源,尽快找到解毒之法,不能再让军民中毒。”叶飞羽对副将下令,语气坚定,“另外,派快马去淮安,告知林湘玉望南城解围,让她安心固守,同时让她尽快调拨一批粮草和药材过来,支援南境。”
“属下遵命!”副将抱拳领命,立刻转身离去,安排人手执行命令。
夜色渐深,望南城内灯火通明,将士们忙着清点战利品、救治伤员,百姓们也自发前来帮忙,有的搬运物资,有的清洗伤口,有的则燃起篝火,为伤员熬煮米粥,空气中弥漫着药味与米粥的香气,取代了先前的硝烟与血腥。叶飞羽与杨妙真并肩站在城楼上,望着城中忙碌的身影,沉默良久,只有晚风拂过脸颊,带来一丝凉意。
“圣元这次损失惨重,五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察罕帖木儿也死了,短期内该不会再犯了吧?”杨妙真轻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盼,希望能有片刻安宁,让军民休养生息。
叶飞羽却摇头,目光望向北方,眼神深邃,带着一丝凝重:“察罕帖木儿虽死,但圣元根基未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圣元皇帝性情残暴,心胸狭隘,此次五万大军覆灭,他定然震怒,恐怕会派更多兵力南下,报复我们。”
话音刚落,亲兵急匆匆跑来,手中高举密信,神色慌张:“叶帅、郡主!圣元军溃散前已送信回都城,我们的人截获了密信,密信上说……圣元皇帝要派二十万大军南下,由太子亲自挂帅,誓要踏平南境,血洗望南城和淮安!”
叶飞羽和杨妙真对视一眼,神色瞬间凝重起来,空气中的轻松氛围荡然无存。二十万大军,远比此次凶险,他们刚经苦战,兵力粮草都亟待补充,将士们也已是疲惫不堪,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胜算渺茫。“二十万又如何?”叶飞羽握紧长剑,剑身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眼中闪过决绝,“我们有火器,有精锐,更有同心同德的弟兄,还有城中百姓的支持。莽山格物院还在赶制震天雷和火炮,只要我们守住望南城和淮安,依托地形优势,层层设防,未必不能一战!”
杨妙真点头,眼中满是信任,望着叶飞羽的目光坚定无比:“有你在,我便安心。不管来多少敌军,我都与你并肩作战,绝不退缩。”
叶飞羽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望向北方,眼中充满无畏与坚定,仿佛能穿透夜色,看到远方的硝烟。这场烽火,才刚刚进入最艰难的阶段,但他知道,只要与身边人并肩,与将士们同心,与百姓们同在,终能杀出一条通往太平的血路,守护住这片土地上的安宁与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