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我便在坐忘烟霞境中安顿下来。每日里,按照月悟师兄传授的法门,打坐调息,引境中纯净灵气滋养周身经脉,抚平因过度消耗而受损的丹田魂魄。闲暇时,便在道观内外漫步,真正静下心来感受这个因我而存在的世界。
我发现,与之前意识进入时相比,此刻肉身在此,我竟然能走出了道观,来到更广阔的坐忘烟霞境里的天地,而且感知变得更加细腻真实。我能感受到脚下青草的柔软,闻到山间野花的清香,听到溪水流淌的淙淙音律。这里的灵气不仅浓郁,而且似乎格外亲和我的纯阳之气,修炼起来,进度竟比在外界时还要快上几分。
但心中的牵挂并未减少。若寒和珊珊怎么样了?她们回到现实世界后,师父和师伯他们是否安好?魔主虽被炼丹,但其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阴谋?她们又要去哪里寻找能帮我“出去”的方法?
种种思绪,时而让我心烦意乱。月悟师兄也不多言,只是在我心浮气躁时,轻敲木鱼,或以道观内特有的清心咒相辅,助我宁定。而且我还常听到苏琳在深夜里依旧会诵读那首《轻痕》的诗歌,她或许依旧没有完全放下,可这又有什么呢?当初我把这位民国才女的魂魄带到这坐忘烟霞境里,就是想给予她一个宁静之地,继续思念。不过白天的时候,苏琳有时也会陪我聊会天。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也许十天,也许半月,我体内的暗伤终于痊愈,甚至修为因祸得福,精进了不少,已隐隐触摸到下一个境界的门槛。
这一日,我正在院中演练一套基础拳法,活动筋骨,忽然心有所感,猛地抬头望向道观入口处的方向,发现月悟师兄已经在道观入口处,念着咒语,再开启现实世界和坐忘烟霞境的通道。
只见那原本空无一物的山门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泛起阵阵涟漪。紧接着,两道熟悉的身影有些踉跄地从那涟漪中跌了出来,正是白若寒和李珊珊!
“若寒!珊珊!”我惊喜交加,立刻收拳飞奔过去。
她们二人看起来风尘仆仆,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却明亮而急切。白若寒依旧是那副清冷出尘的模样,只是看向我时,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思念。而李珊珊……她看起来似乎清瘦了些,脸色还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澈,只是深处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看向我时,有关切,有愧疚,还有几分不知所措的羞涩。
“振华!” “夫君!”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我冲到她们面前,上下打量着,急切地问道:“你们没事吧?外面情况怎么样?师父师伯他们呢?”
白若寒轻轻摇头:“我们没事。徐师父和易师伯虽有损耗,但并无大碍,正在调养。陈师叔也无恙。只是……”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李珊珊,才继续道:“只是那日我们被师兄送返现实,出现在废弃厂房中,周围已是一片狼藉。官方似乎已被惊动,但有陈师叔周旋,暂时遮掩了过去。我们担心久留生变,将情况告知师父师伯后,便立刻开始寻找能助你脱困之法。”
李珊珊接过话头,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振华,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别这么说。”我打断她,“事情因谁而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还活着。”
李珊珊眼中泛起水光,用力点了点头:“嗯!我和若寒姐姐根据徐师父和月悟师兄的一些提示,去了大陆西南苗疆之地,寻找一个古老的傩巫部落。传说他们掌握着沟通‘心象’与‘现实’的秘法,或许能打破你意识的囚笼。”
苗疆?傩巫?我听得心惊,那些地方向来神秘莫测,多有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