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全拆,还剩个仓库。王磊往窗外瞥了眼,我家就住那附近,我妈说二十年前那厂出过事,有个女工被机器卷进去了,死得老惨,后来就总有人说晚上听到哭声。
我心里一动:朱高飞是本地人吗?
是啊,我和朱高飞虽然之前不认识,但我们都是本地人!王磊点头,听辅导员说他是南城郊区的,好像就是罐头厂那边的村子。
齐毫天恍然大悟:哦——合着他不会是在那里撞邪了吧?
别瞎扯。我打断他,却忍不住想:朱高飞的阴气里有铁锈味,罐头厂又出过工伤命案,这两者会不会有关联?
夜里十一点,宿舍熄灯后,朱高飞突然坐了起来。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吓人,直挺挺地盯着宿舍门,一动不动。齐毫天和王磊睡得沉,没被吵醒,只有我因为心里装着事,还醒着。
朱高飞?我轻声喊了句。
他没回头,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门......没关好......
我往门那边看,明明关得好好的。正想说什么,他突然掀开被子,赤着脚往门口走,步子飘得像踩在棉花上。
你去哪?我急忙爬起来拉住他。他的手冰得像块铁,胳膊硬邦邦的,像是被人提着线的木偶。
她在叫我......朱高飞喃喃着,眼睛还是直的,去仓库......把东西还给她......
啥东西?我追问。
他突然转过头,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不是笑,更像是被人用手扯着嘴角:铁......钩子......
话音刚落,他身子一软,往地上倒。我赶紧扶住他,摸他额头时,那股刺骨的阴气突然变浓,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身体往外爬,想缠上我。
我下意识摸向书包,指尖碰到那串菩提佛珠时,一股暖流顺着胳膊涌上来,瞬间把那股阴气冲散了。朱高飞了一声,瘫在我怀里,眼神慢慢恢复了点神采。
我......我咋在这?他茫然地看着我,刚才好像做了个梦,有人拉我去罐头厂的仓库,说要我把钩子还回去......
齐毫天和王磊被吵醒了,揉着眼睛问咋了。我把朱高飞扶到床上,简单说了说情况,没提阴气和命火的事——这种事,没亲身经历过的人多半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