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刘来望如此说,我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师父在我小时候来我们村赊刀时的预言!
“女人守寡不嫁汉,家有男丁香火断。慢慢走慢慢看,十村九户炊烟断。房子霸地树占田,吃喝拉撒都要钱。有田半数无人种,有屋半数无人住。猪过千牛过万,娶个媳妇十八万。家穷搬家勤,家富寻六亲。世风日下人心换,雪中再无人送炭!”
这娶个媳妇十八万看来是应验了,我想我师父徐老头也快要回来了。
我正想着,刘来望把烟头摁在桌角的烟灰缸里,火星子滋啦一声灭了,他抓起酒瓶又给我倒满:不说这些丧气话了,喝酒!
我仰头灌了一杯啤酒,啤酒沫子顺着下巴淌到脖子里,凉丝丝的。窗外的天已经擦黑,饭馆门口的灯泡亮起来,飞蛾围着光打旋。老板蹲在灶台前择菜,铁锅里的水咕嘟冒泡,白雾裹着羊肉的膻香飘过来,刘来望忽然一拍桌子:老板,羊肉汤赶紧上!没想到,不知不觉我俩在这喝了三四小时啤酒,已经喝了两箱了!
两碗羊肉汤端上来时,油花在汤面上晃,撒着翠绿的香菜和通红的辣椒油。我舀了一勺喝下去,热流从喉咙暖到肚子里,额头上立马冒了汗。刘来望埋头呼噜噜喝着,喝得太急,烫得直吐舌头,逗得我直笑。
笑个屁,他抹了把嘴,明天去我表哥家,你可得上点心。那孩子才五岁,以前见了我就叫叔,现在见谁都龇牙,跟狼崽子似的,夜里还哭,有时还跑到屋顶上唱歌
我夹了块羊杂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唱歌?什么样的歌?
刘来望摸着他那圆鼓鼓的肚子说:“听着像蚊子哼,又像唱戏一样,哎,这剩下的羊肉汤我实在喝不下去了,他妈的肚子撑的厉害,今这啤酒喝的太猛了!”
我倒没什么,天天进入境界里修行,身体素质很好,代谢的也快,几泡尿就没事啦!我把剩下的羊肉汤一饮而尽:“你说你那个侄子晚上发出的声音像唱戏,又像蚊子哼?”
刘来望见我我陷入了沉思又说:“我也不太清楚的表达那声音,我只听过一次,总之声音很细,又像是某种动物的叫声,对啦,还会哭着骂人,声音尖锐,像老婆婆既伤心又愤恨的骂人一样,总之你明天去看看就知道啦!”
从饭馆出来,刘来望醉的不轻,走路摇摇晃晃的。我怎么说我也有些修为,屏气凝神一阵子就好了,并不是很醉。
回去的路上,我骑着电车带着刘来望这小子。我大约知道他家的位置,到了他们村口后,刘来望给我指点着,很快来到了他家门口。
只见他家是两层小楼,一个小院子。院子虽然还不及我家的四分之一大,可是人家的楼房好太多了,大门也很精致。哎,合着我家那么大的院子,也只有三间瓦房,人家的院子小,但房子却这么好!
其实我之前说了,刘来望家庭条件很一般,但列位肯定要问了,家庭条件一般的人竟然能盖这两层小洋楼?其实当今时代,在农村盖着新房和洋楼的很多很多,这都不能算有钱的。毕竟在这个娶个媳妇十八万的年代,在农村自己的宅基地里自建个楼房不算什么稀奇事。又有多少人为了娶个媳妇,在城里咬牙贷款买了商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