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拳头,后背沁出一层冷汗。老徐蹲在门槛上把烟袋点上抽了一口,院子里的白炽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鬓角的白发沾着些草屑,倒比邋遢道人多了几分烟火气。
师父,我...我想解释刘倩的命火有多凶险,话到嘴边却被他一眼瞪回去。
命火泛红分三种,他吐了一口烟,捡起院角那把豁口菜刀在磨刀石上蹭着,一种是喜事将近,气血翻涌;一种是戾气缠身,灾劫临头;还有一种...他抬头瞥我,是旁人硬塞的因果,把自个儿的命火往别人命里烧。
我愣住了。昨夜把弯刀塞进刘倩书包时,确实感觉指尖灵力被扯走一缕,当时只当是紧张,现在想来,那分明是因果相缠的触感。
赊刀人讲究一个字,老徐往刀上淋了些井水,买方愿赊,卖方愿等,两厢情愿才能结契。你强塞过去,那刀就成了索命的勾,她信了,是你抢了她渡劫的机缘;她不信,那灾劫就带着你的灵力翻倍重来,最后是你俩一起遭殃。
磨刀石发出沙沙的声响,我盯着他手里的菜刀,突然发现那豁口处竟嵌着几粒暗金色的细沙。
那...那现在咋办?我声音发颤,想起刘倩头顶那团越来越艳的红光,我去把刀拿回来?
晚了。老徐把磨亮的菜刀往墙上一挂,刀身映出我煞白的脸,从你把偈语说出口的那一刻,契就结了一半。现在要么等她信你,要么...他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打开竟是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陪她渡劫。
“师父,你说我命薄?难道我这样做就要短命不成?”我有点恐惧的问到。
“你小子就别太害怕了,我早说过,你犯了五弊三缺中的鳏。至于你强赊强买,做这一次,影响也不大,为师就能帮你化解,只是以后要记得,你学艺未成,不可这么急躁的就赊别人刀,救别人。”
听师父如此说,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师父临走时又给了我几枚铜钱,说这次我会用的着。
周六一早,我揣着铜钱在刘倩家门口蹲了俩小时。露水打湿了裤脚,手里的铜钱被攥得发烫。《赊刀人预言术》里说,三枚铜钱摇六次,能断祸福方位,我又重新摇了六次,可我摇出来的卦象乱糟糟的,只看出个字。
“齐振华,你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正犯愁时,突然听见刘倩那美妙般的声音。虽然她的语气不太好,可我听起来还是那么的好听。
我猛地站起来,看见刘倩穿着条红裙子站在门口,裙摆随着微风不断摆动,依稀的看到刘倩白花花的大腿。她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过头,一股淡淡的洗发水香气飘了过来。我观察她头顶的红光已经红得发紫,像团烧起来的棉絮。
这绝对是师父说的第二种情况,她的戾气很重,必然是有灾祸。
齐振华?问你话呢,你怎么在这?
“我,你今天要出去吗,我想陪着你?”我有点支支吾吾的说到。
“你咋知道我要出去?再说我出去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家你都能找来,你是有多变态!你看看你那损样。咱们两个永远没有希望,你别抱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