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娄家赴宴了,下午刚回的院儿。”吴硕伟的声音不大,但院子里的人都听得清楚。
他把目光从刘海中身上移开,扫过周围一张张或怀疑或看热闹的脸,最后又落回刘海中身上。
“怎么,刘二大爷,您也觉得这事儿跟我有关系?”
“我可没这么说。”刘海中清了清嗓子,习惯性地挺了挺肚子。
他觉得光摆手分量不够,又把手背到身后拿出在厂里开小组会的派头,补充道:
“但是,你得证明你的清白。我作为院里管事的二大爷,职责所在,既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他心里琢磨,这话一说就把自己立在了公允的位置上——进退都有余地。
“硕伟哥不是那样的人!”何雨水猛地从人群里挤出来挡在吴硕伟身前,气得脸都白了,冲着周围喊:
“你们不能没凭没据就冤枉好人!”
“雨水,你回来,你还小,不懂这里面的事……”三大妈阎埠贵家的媳妇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何雨水的胳膊把她往后拽。
她压低声音在何雨水耳边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一个女孩子家,离他远点,听见没?别让人骗了。”
“就是,有的人表面上看着人五人六的,谁知道背地里是个什么货色。”孙家媳妇也跟着帮腔,斜着眼打量吴硕伟,满脸的不信任。
“你们……”何雨水急得眼眶一下就红了,话都说不囫囵。
“行了,雨水,你先别说话。”一直没作声的一大爷易中海开了口。
他皱着眉头先是制止了还要争辩的何雨水,然后转向吴硕伟表情严肃地问:“吴硕伟,大家伙儿都在,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易中海心里也犯难。
这事儿不大,但性质恶劣。
吴硕伟是个技术员,有文化平时看着也稳重,他打心底不信是他干的。
可秦淮茹是院里的“困难户”,寡妇门前是非多——虽然她还不是,但她婆婆贾张氏是呀!孤儿寡母的也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我能说什么?”吴硕伟摊开手,一脸的莫名其妙。
“没证据就往我身上泼脏水,这不是诬陷是什么?”
“淮茹,你跟大伙儿说说。”一直没说话的贾张氏突然在背后用力推了推秦淮茹。
“你今天是不是看见吴硕伟贼眉鼠眼地盯着你晾的衣裳看?”
秦淮茹被推得一个踉跄,她低着头两只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半天没吭声。
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像探照灯一样烤着她。
“淮茹,你倒是说话啊!”贾张氏见她不动,又狠狠推了她一把。
“我……”秦淮茹终于抬起头,眼圈红红的声音跟蚊子哼似的。
“我……我今天上午晾衣服的时候,是看见吴硕伟在他家窗户那儿站着,好像……好像是往我这边看。”
这话一出,院子里像是往烧热的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
“你看,我就说是他!”
“天啊,真是他干的?看着挺正经一个人……”
“这得报公安!这是耍流氓!”
在六十年代,“耍流氓”是一个性质极为严重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