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油刺啦”一声,爆出浓郁的香气。
吴硕伟将切好的猪后臀肉块滑入锅中,肉块遇热迅速收紧,滋滋地渗出金黄的油脂。
他加入切好的大白菜和粉条,倒入高汤,盖上锅盖,转为小火慢炖。
一股浓郁的肉香混合着菜蔬的清甜瞬间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大院。
现在可是1959年,这年头肉是金贵物,油是更奢侈品。
寻常人家一个月也难得见一次荤腥,更别提像吴硕伟这样用足了油炖这么一大锅分量十足的白菜炖猪肉。
香气仿佛长了脚,肆无忌惮地钻进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
傻柱正背着聋老太太,手里提着一个铝制饭盒刚从厂里回来。
“哟,老太太,您闻着没?这谁家啊,这么香!”傻柱的大嗓门在院子里响起。
聋老太太鼻子动了动,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回忆。
“肉……是肉……白菜炖猪肉!......应该还有粉条!上次吃还是在上次...”
傻柱嘿嘿一笑,把老太太稳稳地放在前院的台阶上,自己则打开了饭盒。
饭盒里是食堂打来的剩菜,几块蔫了吧唧的白菜叶子——飘着零星的油花,底下是两个窝窝头。
就在这时,住前院的一大爷易忠海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同样被这股浓烈的肉香吸引。
他看见了吴硕伟家厨房窗户里透出的光亮和升腾的热气。
——是他。
易忠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吴硕伟这孩子父母走得早,自己一个人磕磕碰碰长大,如今出息成了厂里的六级技术员,但却跟院里所有人都疏远了。
自己当初想着他是孤儿,也动过让他养老的心思,可这孩子油盐不进、滑不溜手。
如今看着人家关起门来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心里那点算盘倒显得有些可笑了。
聋老太太看着傻柱饭盒里的清汤寡水,再闻着空气里那股馋人的肉香,叹了口气没说话。
傻柱倒是不在乎,把窝窝头掰了一半给老太太:“老太太,先垫垫,我这就给您烧水去。”
肉香没有在前院停留太久,它一路飘向中院,精准地钻进了贾家的门窗缝隙。
“妈,什么味儿啊,好香……”小当槐花吸着鼻子,眼巴巴地问。
贾家的饭桌上,摆着一盆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糊,还有几个黑乎乎的窝头。
棒梗的口水已经流了下来,他猛地从椅子上跳下来,朝着门口就跑。
“肉!是肉!我要吃肉!”
他一边喊一边使劲地吸着鼻子,那股香味就是从后院吴硕伟家飘过来的。
秦淮茹一把没拉住,棒梗已经冲到了院子里朝着后院的方向大喊。
“砰!”
贾张氏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一张老脸拉得老长。
“哭什么哭!吃什么吃!丧门星!就知道吃!”
她对着棒梗骂了一句,随即就把矛头转向了后院。
“那个天杀的吴硕伟!有钱烧的!一个死剩种,吃那么好干什么!也不知道接济一下我们家东旭!真是个白眼狼!当年他爹妈没的时候,我还给他端过一碗粥呢!现在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贾张氏的声音尖利刻薄,恨不得整个院子都听见。
秦淮茹默默地听着却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桌上的玉米糊糊,再闻着空气里那股让她肠胃都开始抽搐的肉香,心里一阵阵地发苦。
要是当初……
自己没有嫌弃吴硕伟给的彩礼少,现在坐在那屋里吃白菜炖猪肉的,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贾东旭被儿子的哭喊和老娘的咒骂搞得心烦意乱。
“行了!别嚎了!”他冲着院子里的棒梗吼了一声。
然后又压低声音对贾张氏说:“妈,您少说两句。等我下个月评上三级工……工资涨了,我保证让棒梗天天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