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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他们没烧香可都闻到了(2 / 2)

她轻轻笑了。

而在人群看不见的暗处,一道玄色身影静立良久。

萧决始终未发一言,黑袍裹身,如同礁石般凝固在夜色里。

他目光扫过沸腾的坊市,掠过流泪的渔夫,停在那座发光的泥塔上,最后,落在高崖上那个单薄却挺拔的身影。

许久,他缓缓抬步,走向泥塔。

在众人膜拜之际,他悄然俯身,从塔基旁拾起一只废弃的泥锅——小巧、粗糙,边缘还沾着孩童指痕与干涸的菌丝。

他将它藏入袖中,转身离去。

背影沉默如渊。

当夜,玄镜司别院。

烛火摇曳,屋内只闻笔锋划纸之声。

萧决独坐案前,手中匕首寒光微闪。

他低头看着那只泥锅,指尖缓缓抚过其表面粗粝的纹路,仿佛在触摸某种遥远而陌生的温度。

然后,他将匕首尖抵上锅底,一点一点,刻下一个字。

刀锋深入,力透陶胎。

刻毕,他吹去碎屑,凝视良久。

随即,他打开桌上一坛“百城传味坊”首酿的风引酱,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唇齿间,滋味缓缓化开。

他闭上眼,再未睁开。萧决的梦,是黑的。

火光在梦里只是一瞬,便被浓烟吞没。

他看见自己蜷缩在枯井底,头顶传来瓦片崩裂的声响,母亲的声音穿透烈焰:“活下去!别回头!”——然后是重物坠落,封死了天光。

那一年他七岁,萧家满门抄斩,罪名是“私通南逆”,证据是一张烧得残缺不全的密信,而他,成了唯一活下来的“孽种”。

此后二十年,他不再做梦,也不再记得味道。

可今夜,舌尖那一抹微甘如针,刺穿了冻土般的记忆。

他咬牙忍耐,额角冷汗滑落,浸湿衣领。

匕首仍抵在泥锅底,“悔”字已深深刻入陶胎,像一道自剖的伤。

不是为旁人,而是为自己——他忽然想起,在母亲赴火前的那个清晨,她亲手端来一碗白粥,米粒不多,却熬得极软,上面浮着一点油花,是她从自己碗里省下的。

“喝完它。”她说。

他喝了。那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被人温柔喂食。

眼泪无声滑下,砸在泥锅边缘,与干涸的菌丝混作一处。

他没有擦,也不觉得羞耻。

只是闭着眼,任那口酱在口中化开,任那味顺着血脉爬回童年废墟,点燃一簇微弱却真实的暖意。

这是苏晏清种下的火,终于烧到了他心死之地。

翌日晨,雾锁檐角,玄镜司别院静得如同坟冢。

萧决唤来心腹暗卫,低声吩咐几句。

片刻后,一只木匣送至清粥小铺门前。

苏晏清正收拾行装,准备南渡寻钥——祖父临终前留下的半句遗言,“灶熄于北,钥藏于南”,唯有找到三十六处古灶共鸣之地,方能重启道火,揭开当年“以食谋逆”的真相。

她打开木匣,怔住。

那是她家传铁锅的残片,曾随沉船葬身怒海,边缘仍可见家族特有的双鱼纹刻痕。

如今却被巧匠熔锻重塑,化作一枚椭圆令牌,通体乌沉似铁,内里却隐有金纹流动,如余烬未熄。

背面刻着四个小字:若道火将熄,我为你重燃。

她指尖轻抚,忽觉胸口一热。

识海深处,那株自幼孕育的“锅芽”骤然舒展,根须蔓延如网,直贯神魂。

刹那间,南境群山虚影浮现眼前——苍梧、云嶂、雷崖、潮脊……三十六处荒废古灶,竟在同一时刻腾起淡淡青烟,仿佛沉睡多年的血脉,被这一枚火种令唤醒。

风起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大靖都城,御膳监深处,老监正正搅动一锅贡汤。

忽然手一颤,汤勺落地,发出清脆一响。

他抬头望向南方,脸色剧变。

“这味……怎么从南边来了?”他喃喃自语,额头渗出冷汗,“不可能……那灶脉,不是早就断了吗?”

与此同时,南境小城晨雾未散,家家灶火已燃。

苏晏清踏着湿漉漉的石板路归村,鞋底沾着露水与草屑。

远处炊烟袅袅,空气中浮动着一种奇异的熟香——不是哪一家独有,而是千灶同烹,万灶共气。

她脚步微顿,望向村口。

那里不知何时聚起一群人,围在一尊用黄泥垒成的矮台前。

一名少年立于其上,眉目清瘦,眼神却灼亮如星。

他手中无刀,身边无灶,只捧着一只粗陶碗,高声朗读:

“凡愿守一口清饭者,皆可立灶;凡不忘一餐恩情者,皆可传味——此为‘自灶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