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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我舌头废了,心还长着牙(2 / 2)

“放风。”夜风如刀,割过雪镬堂残破的檐角。

苏晏清跪坐在金锅旁,指尖仍死死抵着锅身,仿佛要将自己最后一点神识钉入那幽深的味脉之中。

咸流在她经络里逆溯奔涌,像无数细小的针尖从舌根一路刺进颅脑——可她的舌尖早已麻木,那是前日试毒时吞下的“断味散”留下的残伤。

如今她感知盐脉,靠的不是舌,而是心。

心比舌更痛。

当那股混杂着灰引粉与石髓的气息自记忆深处翻涌而出,顺着地下暗渠直抵户部稽查旧档库时,她猛然睁眼。

“老灶判……”她喃喃出声,笔锋一转,墨迹未干便已写下三字,“查他。”

陈录心捧着摹本匆匆离去,背影没入浓雾。

苏晏清喘息着伏案,冷汗浸透中衣。

她知道白灶公不会坐以待毙,也知道官府若贸然抄仓,只会落得“夺民之盐”的骂名。

但百姓不怕官,怕的是无味的日子。

只要让他们看见《盐源图》上那些被抹去的水道、被截断的脉络,只要让他们明白——不是天不生盐,是人藏了盐;不是价高合理,是权谋吃人——那么,一块碑,一口锅,就能点燃燎原之火。

可真相的代价,从来都是血。

她提笔欲续写密令,手腕却猛地一颤。

喉间骤然撕裂般剧痛,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钳搅动五脏。

她咬牙强忍,终是没能压住那一口黑血——“噗”地喷在案上,溅开如墨梅数点。

金锅嗡鸣不止,裂纹微光闪烁,竟似与她血脉共振。

门扉轰然洞开。

玄色大氅卷着寒气闯入,萧决立于门槛,眸光如霜刃劈开昏灯。

他一眼扫过满室狼藉:翻倒的卷册、染血的纸页、案头尚未写完的“掘其旧宅”四字,还有那个蜷在灯影下唇色发青的女子。

“你要把自己尝死吗?!”声音低沉暴怒,几乎震碎屋瓦。

苏晏清没有抬头。

她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蘸着唇边鲜血,在桌案空白处一笔一划,写得极慢,却极稳:

“死,也比让他们继续吃哑巴盐强。”

四个字落下,指尖微颤,终是无力垂下。

萧决站在原地,指节捏得发白。

他看着那口浮于盐池又带回此处的金锅,看着她腕上因反复感知味脉而溃烂结痂的旧伤,看着她眼中那一簇不肯熄灭的火——那不是为权势燃起的焰,而是为千万张尝不出咸味的嘴点燃的灯。

良久,他解下外袍,披在她肩上,动作生硬却小心。

随即转身,对候于门外的密探冷冷下令:

“传令玄镜司,备马,调鹰鹞三骑,封锁南巷西曲至老槐街一线。另派影卫潜入户部档案房,取近十年‘灶籍变更’与‘灰引采办’全录。”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名盐帮细作模样的人影踉跄奔来,怀里紧抱一只残破陶罐——正是从空仓中抢出的“官盐”样本。

“都督!”那人跪地呈上,“这是他们准备明日示众的‘赃物’——里面全是掺了‘失味砂’的劣盐!百姓若见此物,必以为朝廷所抄乃民赖以生存之盐……舆论将反噬!”

萧决心头一震,目光倏然转向苏晏清。

而她,正凝视着那陶罐裂缝中漏出的一撮灰白色粉末,眼神骤冷如冬渊。

就在这一刻,两人同时明白——

白灶公要的,从来不是藏盐,而是换人心。

他要用一场虚假的“劫掠”,让百姓恨官畏政,甘愿匍匐于私盐铁蹄之下。

而真正可怕的,不是他藏了多少盐,而是他已经学会用“味道”来操控整个王朝的呼吸。

屋外风声骤紧,乌云蔽月。

而在城南荒废多年的老灶判旧宅深处,灶底黑土之下,某样东西正在等待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