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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我烧的是你们捂耳朵的手(1 / 2)

夜风穿檐,铜铃轻响。

那道佝偻的身影立在偏门外,捧着一卷焦黄图卷,边角残缺,似曾被烈火吞噬又勉强救回。

他的声音干涩如枯叶摩擦石阶:“这是……焚舌炉的熄火之法。”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仿佛咽下千钧重石,“我曾以为闭嘴是忠,可若天下都哑了,君心又听谁言?”

苏晏清站在天井之下,手中玉瓶尚封着最后一滴“心觉引”,火光映在她眸底,像星子落进深潭。

她没有追问来由,也没有寒暄一句,只是缓步上前,伸手接过那卷泛黑的机关图。

指尖触到纸面时,一股焦糊与铁锈混杂的气息扑鼻而来,那是多年炉火熏灼、血泪浸染的味道。

“你不怕我烧了你?”她问,语气温淡,却字字如刃。

味监令苦笑,眼角皱纹裂开如干涸河床:“若这火能烧醒人,烧了也罢。”

他说完转身离去,脚步蹒跚,背影佝偻如老叟。

月光照在他肩头,竟显出几分凄凉。

他曾是静膳所主事,一人执掌宫中百灶,号令三千厨役,如今却连抬头看一眼宫灯的勇气都没有。

苏晏清望着他消失在巷口,才缓缓展开图卷。

图纸残破,但脉络清晰——三条主控枢轴,七处泄热暗门,九枚锁舌铜钉,皆以朱砂标注熄火路径。

最深处绘有一枚倒置莲芯状机关,旁注小字:“启此,则炉心自溃,余烬归寂。”

她凝视良久,忽而冷笑一声:“原来不是不能灭,而是不愿灭。”

焚舌炉从不为烹食,只为焚心。

它烧的不是舌头,是感知;毁的不是味觉,是人心对真实的记忆与共情。

一旦失位,便再无法察觉君王悲喜、百姓疾苦,成了只会奉命行事的傀儡。

而这图,竟是历代卫监令代代守护、严禁示人的禁术。

她唤来赎灶卫统领,低声吩咐:“依图破炉,救人要紧。我要活着的证人,不是尸骨。”

四更天,地库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一道赤焰自地下冲出,在空中炸成灰烬般的雨点。

三十六州百姓家中灶火齐颤,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噼啪作响。

一个时辰后,三人被抬出地牢。

一名小吏,双目蒙布,十指皴裂,据说是因能辨百药性味而遭囚;一名婢女,年不过十七,却已白发斑驳,传言她曾在御前仅凭气味识出帝王思亲落泪;还有一位老医,齿龈尽腐,却是当年太医院唯一敢直言某道贡膳有毒之人。

他们被囚十余年,每日以无味糜粥续命,舌上烙印三道火痕,谓之“三缄”。

可当苏晏清让人端上一碗清水,滴入一滴陈年梅子汁时,那小吏忽然抽搐了一下鼻子,喃喃道:“酸出左颊第三牙……是江南青梅,窖藏五年以上,加了一钱甘草压涩。”

众人哗然。

苏晏清点头,下令:“设‘心觉灶’,巡街三日,不限坊市。”

第一站便是东市贫民巷。

百姓闻讯蜂拥而至,有人哭诉:“我想再吃一次亡夫做的葱油拌面,香油要滚烫泼下去,葱花焦而不糊……”

话音未落,那小吏已闭目调酱、

面端上来那一刻,妇人颤抖着尝了一口,猛然跪地痛哭:“就是这个味!一模一样!这不是妖术,是人心啊!”

人群沸腾。

第二日,西城贵眷云集,一位老夫人哽咽:“先帝最爱桂花蜜酿饼,每年中秋必亲手做一块……可惜手艺失传了。”

婢女静坐案前,嗅了嗅空气,取粉、揉团、添蜜、撒花,不多不少九瓣金桂。

咬下时,满场寂静,连风都停了。

“她闻得出悲伤。”有人低语,“她知道那块饼,从来不只是甜。”

第三日,皇宫外围,万人空巷。

老医坐在灶台边,只凭一口呼吸,便指出某权臣随从所携点心含微量慢性毒药。

那人当场瘫软认罪。

“原来我们记得的每一种味道,都不是虚妄。”有人高喊,“是我们活过的证据!”

与此同时,早朝之上,丹墀冷肃。

陈膳判身披素袍,手捧一卷残破竹简,昂然出列。

“陛下!”他声震殿宇,“臣今日呈上《焚舌录》残卷,请诸公共鉴。”

他徐徐展开,朗声读道:

“永昌七年三月,膳官王某因辨出陛下思亲之苦,泣谏于宴席,赐‘无感火’三日,舌焦而亡。”

“永昌九年冬,庖丁张某私议圣心郁结,恐饮食失调,献温补羹未果,反被剜舌投入地牢。”

“元和元年,女厨李某调膳时垂泪,因识得君怒中有哀,遂定‘察味乱政’罪,焚舌三年,气绝前犹喃喃‘他难过……他知道吗’?”

一字一句,如刀割肉。

满殿死寂。连垂帘后的太后也悄然垂首,手指紧紧绞住帕子。

陈膳判直视龙座,目光如炬:“此律何名?曰‘防味乱政’。可若君心不可察,政从何出?若臣皆哑盲,国由谁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