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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没说话满朝就安静了(2 / 2)

百官侧目。

她立于丹墀之下,取出火箸,轻轻敲击罐壁。

一下。

两下。

三下。

刹那间,罐中汤沸如滚,蒸汽升腾,竟传出稚嫩童音,缥缈而清晰——

“火起啦,锅烧啦,大人哭,小孩怕……”

起初是一声,接着是十声、百声,层层叠叠,宛如三百孩童齐唱,在大殿穹顶回荡不息。

百官面色惨白,有人踉跄后退,有人掩耳疾呼“鬼音”!

苏晏清静立如松。

雨声骤歇。

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声音,突然划破寂静——

小传灰抬起头,嘴唇轻颤,终于开口。

这是他三年来的第一句话。

小传灰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劈开凝滞的朝堂。

“这歌……是我娘死前唱的。”他低着头,双手颤抖地捧起那斑驳粗陶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黑镬门抓走她那天,逼所有孩子学唱,说‘唱得齐,火才净’。”

满殿死寂。连呼吸都仿佛被抽离。

雨丝停在屋檐,风止于廊角。

百官僵立如石像,眼睁睁看着那个三年来沉默如影的执灰使——那个总低着头、背着灰篓、从不言语的少年——终于开口了。

不是嘶吼,不是控诉,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回忆,却比任何哭喊更令人胆寒。

苏晏清站在丹墀之下,听着那稚气未脱的童谣余音仍在大殿穹顶盘旋,心头一震。

她早知“焚灶童谣”源于当年清洗御厨世家时所用的“净火仪式”,可从未想过,那些被迫学唱的孩子,竟真被集中囚禁于黑镬门下,以声引火,以命祭灶。

他们是“赎灶卫”的前身,是朝廷抹去姓名、烧毁户籍的“无名之烬”。

而小船灰,是唯一活下来的孩童。

她看着他跪地高举陶罐,汤汁残留在罐壁上,如同干涸的血痕。

那一瞬,她仿佛看见三百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无声质问这金殿玉阶上的衮衮诸公:我们不是鬼,是你们忘了的人。

皇帝垂首,指尖掐进龙椅扶手,面色铁青。

他想借“太平羹”夺回“味政”解释权,却没料到,一碗汤能唤醒一段被深埋的冤魂史。

更没想到,一个哑了三年的少年,会在此刻开口,将皇权最不愿示人的疮疤,当众撕开。

就在这万籁俱寂之际,苏晏清缓缓抬步。

她没有看皇帝,也没有看群臣,只是轻轻抽出腰间朱砂笔——那是烬翁传下的“心印笔”,专为书写“味律真言”所制。

她提腕,在空中虚写三字。

一笔一划,皆由心出。

火——归——心。

朱砂如雾,悬于半空,久久不散。

那三字似有重量,压得整座大殿低了几分。

有人腿软跪倒,有人掩面不敢视。

这不是符咒,不是法术,而是“味枢令”与天下味脉共鸣所生的意象——火不属于帝王炉鼎,不属于玄镜刑狱,它归于人心,归于薪火相传的守灶之人。

写罢,她转身,步履沉稳,登辇归台。

风起,卷起她素白衣袂,像一团不灭的灰烬逆风而行。

辇车驶过宫门长道,青砖湿冷,倒映着阴云密布的天空。

身后朝堂依旧死寂,无人敢言,无人敢动。

直到一声朗喝破空而来——

“诸位可知,今晨三十六州同时上报——百姓家灶,无火自燃。”

是萧决。

他立于石阶之上,玄镜令握于掌心,黑袍猎猎如夜潮翻涌。

雨水顺着他冷峻的眉骨滑落,滴在令牌上,溅起微不可察的水花。

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雨幕,直抵人心:

“天意如此,谁敢言废?”

话音落时,远处传来轰然巨响。

味枢台上,金镬冲天而起一道赤焰,烈火如龙盘旋升腾,映得半座京城亮如白昼。

火光之中,似有一道模糊人影缓缓抬起手臂——像是执锅铲翻炒乾坤,又像是握权柄裁定生死。

苏晏清在辇中闭目,唇舌间仍残留着方才搅动“太平羹”时沾上的焦腥味——那是灶心石燃烧后的气息,是三百亡魂埋骨之地的味道。

她不知自己是否该悲,或喜。

但她知道,有些事,已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