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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她端出一碗剩饭(1 / 2)

晨光初透,太庙前的石台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仿佛天地也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审判屏住了呼吸。

金镬巍然矗立,三足鼎立,通体鎏金,刻有“味正则心正,火明则政清”八字古篆。

据《膳典》所载,此镬百年仅启一次,以验天下至真之味——能入此镬者,非珍馐美馔,而是人心深处最不可欺的“本味”。

今日,它为一人而开:苏晏清。

百官分列丹墀两侧,文左武右,鸦雀无声。

他们望着那口沉寂百年的巨镬,目光中既有敬畏,也有讥诮。

一个女子,出身罪厨之家,竟敢主持“金镬大审”,还要以残羹冷炙问鼎食政归属?

荒唐!

可昨夜地宫火不熄、钟三响、悔者泪流的异象,又让许多人喉头发紧,不敢轻言讥讽。

西台之上,烬翁静立如枯松。

他身披麻衣,白发散乱,手中拄着一柄黑铁火钳,形同权杖。

其子灰祭童跪于身前,双手捧着焚灶符,那符纸已自燃成灰,余烬盘旋不落,在空中凝成八个血字:“味归于火,政归于烬!”

“疯了。”有老臣低语,“竟敢在太庙前焚天子之火,妄定食政权柄……这是要与朝廷分庭抗礼!”

烬翁不理,只将一撮灰白色粉末倒入铜釜,声音沙哑如风穿裂谷:“此灰,取自三十七代黑镬门主焚灶之烬,葬过三百孤魂。每一粒,都沾过背叛者的血,吞过说谎者的舌。”

众人色变。

那是黑镬门的“誓灰”,传说中,凡饮此灰调汤者,若心怀虚妄,必五内俱焚。

东台却一片沉静。

苏晏清缓步登台,素白衣袖垂落,遮不住右手掌心尚未愈合的焦痕。

那一夜地宫烈火灼烧的不只是皮肉,更是百年冤狱的锁链。

她没有看烬翁,也没有理会百官的目光,只是轻轻抬手。

阿赎捧来一只陶瓮,瓮中是昨日“悔膳坊”里百名赎罪者共煮的“归真汤”余汤。

汤已冷凝,表面浮着油花与菜渣,颜色浑浊,气味淡薄,甚至称不上可食。

金镬师皱眉上前,伸手欲阻:“此非膳,乃弃物。岂可入金镬?玷污神器,恐遭天谴!”

苏晏清不语,取出朱砂笔,在黄绢上缓缓写下两行字:

“此汤,有人尝过悔,有人喝出家。”

笔锋刚落,她亲手将整瓮残羹倾入金镬之中,再添清水,慢火煨炖。

火焰舔舐锅底,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而在那翻滚的汤面之下,一片碎裂的“心锁陶罐”悄然浮现——那是她昨夜从地宫深处带回的遗物,封印着百人记忆的容器。

闭目,凝神。

她指尖微颤,催动“味印反噬”之术——这不是厨艺,而是以自身心血为引,将他人情感烙印于食物之中。

百名赎罪者的记忆如潮水涌入:母亲临终前的呢喃、孩子被夺走时的哭喊、牢中干呕的苦涩、多年噩梦缠身的窒息……全数沉入汤中,化作无形之味。

香气未起,可空气骤然沉重。

三位盲评使蒙眼而坐,鼻翼微动。

片刻后,居中那位忽然身体一震,颤声道:“我……闻到了……哭声。”

全场死寂。

不是比喻,不是修辞——他是真的“听”到了味道里的哭泣。

那是一种超越嗅觉的感知,直抵灵魂的震颤。

烬翁冷笑,声音如铁砾相磨:“残渣冷汤,也能装神弄鬼?不过是一群失势之人的眼泪罢了,何足道哉!”

苏晏清仍不答,只命人分汤三碗。

第一碗,高举过头,洒于天幕——祭天,以证公理不灭。

第二碗,倾入火中,化作青烟——祭灶,告慰历代御厨英灵。

第三碗,她亲自端起,走向灰祭童。

孩子抬头,眼神空寂如灰烬,手指微微发抖。

他接过碗,低头看着那浑浊的汤水,忽然嘴唇轻动:“我娘……死前也喝过这样的汤。”

话音落下,烬翁猛地转头,瞳孔骤缩,像是被利刃刺中心脏。

他死死盯着那碗汤,又看向苏晏清——这个曾在他眼中不过是棋子的女人,此刻竟捧出了连他自己都遗忘的过去。

风止,火跳,金镬中的汤仍在沸腾,却不再喧嚣,反而像一颗沉静跳动的心。

百官默然。

有人低头避开视线,有人攥紧袖中笏板,指节发白。

他们忽然意识到,这一场“金镬大审”,从来不是争一碗汤的味道,而是问一句——谁,才真正懂得“民之饥寒”?

谁,才配执掌“食政”之权?

苏晏清立于东台,火光映照她的侧脸,焦痕犹在,目光却如刃出鞘。

她没有胜利的得意,只有完成使命的平静。

而烬翁缓缓抬起手,从怀中取出一只漆黑小匣,匣面刻着扭曲火焰纹路。

他低声吩咐灰祭童:“准备断脉。”

金镬师神色一凛,悄然退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