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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跪的不是鼎是梦碎了(2 / 2)

“今日我宴,不为胜你,而为明道!你们以腥为傲,视死如常;我以和为贵,珍生如金。你们以幻乱心,诱敌自溃;我以清固本,百折不屈。你们的鼎里是死人,我的锅里是活命!”

言罢,她击鼓三声。

陈炊长率数十膳政司匠人推出一口巨鼎,鼎身镌刻“五方和合”四字,炉火熊熊,汤浪翻滚,香气如潮水般涌出——东酸醒神,南辣激勇,西辛破郁,北咸砺志,中甘调和,五味交融,竟化作一种前所未有的醇厚暖香,直透肺腑。

“此羹,取四方风味,合天地仁心,名曰‘天下归心汤’。”她朗声道,“愿与北狄共享,化腥为和,化战为盟。一羹可止千军,何必血染山河?”

阿古尔怔立原地,双拳紧握,额角青筋暴跳。

他看着那口沸腾的大鼎,看着满殿肃穆的官员,看着那个站在火焰中央、衣袂翻飞如凰的女子……

忽然,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抄起身旁空鼎狠狠举起,眼中尽是疯狂与不甘—— 阿古尔怒吼声震金殿,双目赤红如焚,手中青铜鼎高举过顶,似要将这象征北狄威仪的礼器砸向那口沸腾翻滚的“天下归心汤”。

炉火映照着他扭曲的脸庞,汗水与恨意交织而下——他不能接受,一个被他们视为软弱贪生的王朝,竟能以一碗清汤化腥秽为大义,以一味回甘破其百年蛊术。

可就在那鼎即将脱手而出的一瞬,一道佝偻却坚定的身影猛然冲出人群。

老坛婆拄着拐杖,白发散乱,却挺直脊背挡在巨鼎之前。

她仰头望着阿古尔,眼中无惧,只有历经沧桑后的悲悯与锋利:“你砸得了一口锅,砸不了一万张嘴!”她的声音沙哑却穿透全场,“我大靖百姓饿过、苦过,灾年啃树皮、煮皮甲都活下来了!可我们从没怕过你们这点臭骨头!你们拿死人炼‘神力’,我们用五谷养活命——这才是真正的天道!”

话音未落,百官齐动。

礼部尚书颤巍巍起身,端起尚有余温的“回甘露”碗;兵部侍郎抹去眼角湿痕,捧起空盏;连一向讥讽女官干政的御史也默然站起,双手托碗于胸前。

满殿文武,不分品阶,齐声高呼:

“愿共享和合汤!”

呼声如潮,一波接一波涌向宫门之外。

不知何时,消息早已传开。

城中百姓自发聚集紫宸门外,提陶罐、捧粗碗,冒着寒风列队静候。

有人抱着孩子,有人搀着老母,口中低诵:“我们要喝苏博士的汤。”

那是最朴素的信任——不是对权贵的跪拜,而是对一口干净饭食的渴求,对一位肯为万民烹羹的女子的敬重。

阿古尔的手在空中剧烈颤抖。

那鼎本有百斤之重,此刻却压得他几乎跪倒。

他原以为中原柔弱可欺,只知礼仪虚饰,不堪一击。

可眼前这一幕,让他第一次感到恐惧——不是惧刀兵,而是惧这种无声汇聚的力量:一碗汤,竟能让万人同心;一人执勺,竟可聚民心如铁壁。

他的手臂缓缓垂下,铜鼎“咚”地一声落在金砖之上,震起微尘。

没有人嘲笑他。

苏晏清只是静静看着他,目光清明如水。

她没有胜利者的倨傲,也没有怜悯的施舍,仿佛只是送别一个终于看清真相的迷途者。

三日后,北狄退兵诏书送达雁门关。边境烽燧熄火,边民开仓迎春。

离京那日,雪落宫阶。

阿古尔独自步行至“民灶”鼎前——那是苏晏清命人新立于皇城南隅的铸铁巨鼎,铭刻“民以食为天”五字,专为节庆施粥济贫所用。

他解下随身携带的青铜羹鼎,轻轻置于石阶之下,动作迟缓,如同卸下一生执念。

抬头望向炊火阁,飞檐飘雪,烟缕未绝。

他低声呢喃:“我原想让你们吐……可现在……是我吐了。”

阁上,苏晏清独立栏杆旁,素衣胜雪,目送那孤独背影渐行渐远。

风拂裙袂,她轻声道:“他跪的不是我,也不是这鼎……是他终于明白——胃里装的不是傲慢,是人心。”

当夜,皇帝亲临膳政司,手书“食政通寰宇”五字,金字匾额高悬门首,鼓乐不歇,百官共贺。

而在北境极寒之地,一座荒废三十年的古老灶台前,残垣断壁间忽有火光闪动。

守灶老兵颤抖着点燃柴薪,望着南方低语:“火种回来了……祖宗的锅,还得由活着的人来烧。”

焰光跃动,如星不灭,如誓不终。

然而谁也不曾察觉,几日后,一名负责清理宴器的小吏突然呕血昏厥;又隔一日,两名参与饮宴的低阶官员相继病倒,症状相同——唇色发青,四肢抽搐,太医束手无策,御药房反复查验,竟查不出半分毒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