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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一口汤,叫清醒(2 / 2)

谢元卿地跪下,双手捧过铜印时,指节发白:臣谢元卿,愿以余生,校准这一勺的分量。他话音未落,陈砚之已捧着一卷明黄封皮的《膳政司章程》上前,朱笔批注的字迹还带着墨香:宗室宴不得超过九品,官员聚餐禁用鱼翅熊掌,灾年则按户补米三斗......他望向苏晏清,目光里的锋芒早没了当初户部对峙时的尖锐,倒像块磨过的玉,苏大人说,食政合一,先得让官的嘴,和民的胃同频。

老账房佝偻着背从人群后挪出来,怀里的司账册用蓝布包得周正。

他掀开布角,露出第一页工整的小楷:从今日起,京畿十七仓的存粮,每粒米的进出都记两本账——一本给司里查,一本给百姓看。他颤巍巍将账册放在苏晏清脚边的案几上,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泛着光,老奴从前在户部当差,记过三十年账,头回觉得这墨,能写进活人心里。

殿中突然响起的一声。

皇帝不知何时走下龙椅,手里攥着块膳政司铜匾,正往政事堂东侧的墙上挂。

金漆未干的匾沿蹭过他龙袍的金线,他却浑不在意,只盯着苏晏清道:朕允你三权:一可直奏灾情,二可稽查百官膳供,三可提调全国粮道。他伸手虚扶她的肩,声音里带着三分感慨,七分郑重,从今日起,你非庖妇,乃参政。

史官的笔尖在竹帛上疾走,记下大靖永昌三年春,膳政司立,女主苏氏首入政事堂,不持笔墨,执勺而谏时,殿外忽然起了风。

风卷着初融的雪粒扑进殿门,掠过苏晏清的厨裙,掀起案几上的《膳政司章程》,恰好翻到灾年补粮那一页。

方伯谦的胡须被风吹得乱颤,他望着那页上按户补米三斗的朱批,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敢说话。

谢明远则瘫坐在地,双手抱头——他昨日派去北境销毁粮账的家仆,今早被玄镜司的人堵在了卢沟桥。

暮色漫进金殿时,苏晏清独自坐在新立的食政院里。

案头的五谷清汤已凉透,碗底沉着些微米糠,在残阳里像撒了把碎金。

她伸手摸向腰间的乌木带,指腹触到带尾祖父刻的二字,忽然想起今早挂匾时,皇帝看她的眼神——那不是看一个厨子,是看一把刀,一把能剖开朝堂腐肉的刀。

北境新毒源头已断。吱呀一声被推开,萧决裹着一身残雪进来,手里攥着封密报,幕后之人......逃往南疆了。他将密报放在她案头,目光扫过那碗凉汤,你说的对,毒能驯人,可味道是活的。他忽然伸手,用拇指抹掉她唇角沾的米油,指腹上还留着雪的凉意,刚才在殿上,你说政在民口他低笑一声,声音轻得像落在汤里的雪,我信了。

苏晏清望着他眼中映着的烛火,忽然将凉汤一饮而尽。

米糠擦过舌尖的刺痛里,她尝到了一丝极淡的甜——是春芽破土的甜,是万民同锅的甜。

她放下碗,指节叩了叩案头一摞旧档。

那是她今早让人从内务府调来的帝王膳档,最上面一本的封皮落着薄灰,隐约能看见永昌元年春·御膳录几个字。

萧都督。她抬头,眼中有星火在跳,你说,帝王的膳单里,藏着什么秘密?

窗外,第一缕春风卷起檐角的雪,吹得灶上新旗猎猎作响。

旗上绣着只空碗,碗底用金线绣着四个小字:政在民口。

而那摞旧档的最底层,有本被虫蛀了边角的册子,首页歪歪扭扭写着行字——苏记御膳·秘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