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迷茫。
“十多年来,我一直在追求完美的技巧,现在你让我忘掉它们,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唱。”
凌夜看着她痛苦的表情,眼中闪过一抹同情。
但他没有安慰她,而是继续说道:“那就重新学。”
接下来的几天,赵清言开始尝试放下技巧。
但十多年的肌肉记忆让她无所适从。
每当她想要表达情感的时候,那些技巧就会自动跳出来,把真实的感受包装成华丽的展示。
她陷入了自我怀疑的痛苦中。
“我是不是真的没有天赋?”
“除了技巧,我什么都不会。”
“也许我根本就不适合音乐。”
第五天的傍晚,剧组休息。
凌夜带着赵清言来到校园的一个角落。
那里有几个学生正围坐在一起,用一把破木吉他弹唱着自己写的歌。
歌声粗糙,和弦简单,甚至有些跑调。
但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却让整个角落都充满了温暖。
“你觉得他们唱得怎么样?”凌夜问道。
赵清言下意识想从技术角度批判,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因为那些歌声里有她失去很久的东西。
快乐。
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功利心的快乐。
“他们…他们很开心。”
她的声音有不确定。
“对,他们很开心。”
凌夜点点头。
“音乐最初的意义,不是为了展示技巧,而是为了表达情感。”
“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爱上音乐时唱的那首歌吗?”
赵清言愣住了。
她想起了小时候,坐在外婆家的摇椅上,听着屋檐下的风铃,跟着外婆哼唱那首简单的童谣。
那时候的她,不懂什么叫音准,不知道什么是技巧。
只是单纯地觉得,唱歌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风铃谣》。”
她轻声说道。
“那就唱给我听。”
凌夜指了指远处的夕阳。
“对着那片天空,唱出你最初的感受。”
赵清言站在那里,看着远山如黛,夕阳西下。
内心经历着巨大的挣扎。
十多年的训练告诉她,要注意呼吸,要控制音准,要展示技巧。
但凌夜的话在耳边回响:“忘掉所有的技巧。”
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她开始唱。
“叮叮当,风铃响,月儿挂在窗…”
声音不再完美,甚至有些颤抖。
没有华丽的转音,没有炫技的高音。
就像一个小女孩,坐在外婆的摇椅上,听着屋檐下的风铃声,轻声哼唱。
但这一次,她的歌声里有了“灵魂”。
凌夜在一旁静静听着,嘴角露出了微笑。
这才是他要的声音。
不是技巧的展示,而是情感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