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是想用薛天王的职业生涯给自己殉葬!”
作曲部大群里,金牌作曲人刘明辉的头像再度亮起,一条信息直接@了王浩。
刘明辉:“@王浩主管,我听说凌夜准备用‘民谣’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去糊弄薛天王?是我们星辉疯了,还是他凌夜飘了?
拿公司的项目和顶级艺人开这种玩笑,当我们是慈善机构,还是觉得薛天王是街头卖唱的?《唯一》的成功,纯属撞大运!让他清醒点,别把无知当个性,砸了我们星辉的招牌!”
他的措辞比上次更加尖刻,带着压不住的怒火和不屑。
几个平日与刘明辉交好的人干巴巴附和几句“刘哥言之有理”、“新人确实该多听听前辈意见”,更多人则选择了潜水。
谁都清楚,刘明辉的《留不住》被毙,正憋着一肚子邪火,凌夜这个新人自然成了现成的靶子。
“主管,这事儿您不能不管!真要让一颗老鼠屎,坏了我们星辉一锅汤吗?”刘明辉追加一句,语气咄咄逼人。
王浩的头像依旧是灰色的,仿佛置身事外。
私下里,等着看凌夜笑话的人不在少数。
茶水间、吸烟区,三三两两的议论,主角无一例外都是凌夜。
“听说了?凌夜那小子真要拿民谣硬撼市场,头真铁!”
“民谣?噗…他不会是想让薛天王抱着吉他唱‘朋友一生一起走’吧?”一个年轻作曲人怪腔怪调地模仿,引来一阵压抑的窃笑。
“我赌一包蓝星特供烟,他这次绝对扑到姥姥家!”
“我赌两包!我已经想好安慰词了:小凌啊,别灰心,年轻人嘛,交点学费是应该的,就当是公司花钱给你买个教训,哈哈哈!”
“他那个‘高级作曲人’的头衔,我看快成‘高级笑柄’了。”
这些风言风语,或多或少总能飘进凌夜的耳朵。
他依旧神色如常,每日准时出现在工作室,对着电脑屏幕,一坐便是一整天。
那份专注,几乎带着一种燃烧自身的热度,让偶尔路过瞥见他工作状态的同事都感到一丝莫名的心悸。
刘明辉自然咽不下《留不住》被拒的气。
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用一首他看来结构简单的《唯一》抢尽风头,本就让他怒火中烧。
如今这新人竟敢染指薛天王的项目,还大言不惭要用“民谣”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曲风去“突破”,简直是对他专业性的侮辱。
“不自量力!”刘明辉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将一份乐谱拍在桌上。
他结合薛凯团队对《留不住》那句“匠气有余,灵气不足,未能完全跳出舒适区”的模糊反馈,痛定思痛,也憋着一股狠劲,重新打磨出一首他自认完美契合薛凯“寻求突破”需求,且兼顾市场的大气情歌,命名为《归途》。
歌曲从小情小爱升华,融入对人生与过往的感悟释然,旋律悠扬,编曲层次丰富,副歌部分更是设计了极具爆发力的连续高音,完全是为“天王级现场”量身打造。
刘明辉对这首《归途》抱有十二分的自信,认定这才是薛凯真正需要的转型力作,足以碾压任何所谓的“实验品”。
他第一时间将《归途》的deo通过内部系统提交给王浩,同时,他做了一件事——通过自己的人脉,将《归途》的一个片段“不经意”地泄露给了一家相熟的音乐媒体,并配上了“金牌作曲人刘明辉再出力作,大气磅礴,或为薛天王转型关键一击”的暗示性标题。
他要在凌夜那简陋的“民谣”出来之前,就先声夺人,占据舆论高地。
凌夜摘下耳机,指尖按压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屏幕上,《山丘》的音频文件静静躺着。
这首deo,每一个音符都承载了他对那位地球乐坛巨匠的深深敬意,以及对这个世界的回应。
凌夜拿起手机,给王浩发了一条信息。
“王主管,deo,做好了。”
王浩几乎是秒回,文字里都透着一股压不住的急切:“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