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在被动灼烧中魂飞魄散,要么主动出击,搏那一线虚无缥缈的生机!
“给老子……进来!”
他心中发出一声咆哮,识海中那微弱的神魔意志发出不屈的怒吼,强行裹挟住那一缕细微的冰焰火苗,拉入了自己的识海之中!
轰——!!!
就在冰焰进入识海的刹那,陈潇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颗星球砸中了!无法形容的毁灭性能量瞬间爆开,疯狂地肆虐、焚烧他本就脆弱不堪的识海!
痛!无法想象的剧痛!
比刚才被外部灼烧时,强烈了何止百倍!
他的识海仿佛变成了一个被点燃的火药桶,无数记忆碎片、神念丝线被瞬间焚成虚无!意识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剧烈摇曳,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
“撑住!给老子撑住!”他只剩下这一个念头,死死守着灵台最后一点清明,不顾一切地催动《混沌神魔诀》!
混沌灵力如同发疯的野马,在经脉中疯狂奔腾,试图包裹、磨灭那缕在识海中肆虐的冰焰!
然而,这虚无冰焰的层次太高了!其蕴含的“虚无”与“冰寂”法则,远超他目前的理解!混沌灵力与之接触,非但没能迅速将其炼化,反而像是燃油遇到了火星,引发了更剧烈的燃烧和冲突!
他的识海,变成了最惨烈的战场!
冰焰焚烧一切,混沌灵力前赴后继地扑上去,被焚烧,被同化,然后又从陈潇的生命本源中榨取力量,重新凝聚……
这是一个毁灭与重生的循环,一个无比残酷、无比痛苦的过程!
陈潇的身体在灰暗的地面上剧烈地抽搐、翻滚,七窍之中不再流血,而是开始渗出一种灰白色的、带着冰寒气息的雾气!那是他的神魂本源被灼烧后逸散出的气息!
他体表的混沌神魔甲虚影,也在这个过程中,光芒明灭不定,那些古老的纹路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也在经历着一场艰难的淬炼。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千万年。
就在陈潇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休止的痛苦彻底磨灭,意识即将沉入永恒黑暗的最后一刻——
那缕在他识海中肆虐的、细微的虚无冰焰,在混沌灵力不计代价、前赴后继的磨削和那丝“混沌之冰”真意的微妙牵引下,其最外围的一丝能量,终于……被强行剥离、炼化了!
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丝,但这丝被炼化的能量,却不再具有毁灭性,反而化作了一股精纯无比、冰凉刺骨,却又蕴含着某种“寂灭”与“虚无”道韵的奇异力量,融入了他的混沌灵力之中,更有一小部分,如同甘霖般,滋养了他那千疮百孔、近乎枯竭的神魂!
嗡——!
陈潇那即将熄灭的意识之火,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燃料,猛地跳动了一下,重新稳定了下来!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虽然依旧虚弱,虽然神魂依旧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但他的眼神,却亮得吓人!
那是一种在绝境中看到生路的、充满了疯狂与希望的光芒!
“有效……真的有效!”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感受着识海中那缕缩小了一圈、但依旧在负隅顽抗的冰焰,以及灵力中多出的那一丝奇异力量,嘴角扯出一个艰难却无比兴奋的弧度。
这虚无冰焰,是劫,也是……机缘!
只要能扛过去,只要能将其炼化,他的神魂和混沌灵力,都将发生质的蜕变!
他抬起头,看向四周那飘荡的、密密麻麻的灰白色火焰,眼神不再是恐惧,而是变成了一种近乎贪婪的……渴望!
“来吧……再多来点……”
他喃喃自语,如同一个在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看到了绿洲。
他再次主动引导,将又一缕稍微大一点的虚无冰焰,纳入了识海之中!
更加猛烈的痛苦瞬间将他淹没!
但这一次,他的意志,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神铁,死死地钉在了那里!
毁灭与新生,在这绝对的死地之中,再次上演。
而在他没有察觉的、这片灰暗虚空的最深处,一双仿佛由纯粹虚无构成的、巨大而冰冷的眼眸,缓缓……睁了开来,无声地“注视”着这个正在以疯狂方式挣扎求存的外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