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倾城集团地下车库。陈潇靠在承重柱的阴影里。他换掉了昨天的湿西装,穿了件同样洗得发白的旧夹克。额角被碗砸破的地方贴着块小创可贴,边缘残留着暗红血迹。
陈潇闭着眼,意识沉入体内,一遍遍感应着丹田那片死寂的“废墟”。昨夜戒指两次诡异的灼热后,他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不一样了。那丝涟漪早已平息,丹田依旧如铁板一块,但一种微弱的“饥饿感”,像细小的电流,时不时在他沉寂的经脉中窜过,提醒他昨夜不是错觉。
戒指,那枚灰扑扑的旧铁环,安静地套在他无名指上,冰凉粗糙。但他清晰记得那两次钻心的灼痛,以及那缕霸道苍茫的气息。
它到底是什么?
脚步声。杂乱、拖沓、带着恶意的脚步声和放肆的说笑从车库入口传来。
陈潇缓缓睁眼。眼底深处,沉寂了三年的冰冷,凝实了一分。
李浩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跟着三个魁梧的寸头壮汉,肌肉虬结,眼神凶悍,明显是打手。李浩自己宿醉未醒,头发凌乱,眼袋浮肿,西装皱巴巴,领带歪斜,手里拎着半瓶洋酒,边走边灌,酒液顺着嘴角流下。
“哈!废物!你还真在这儿等着?”李浩看到柱子下的陈潇,脸上堆满戏谑,“怎么?洗干净等着当狗了?”
他晃到陈潇面前几米站定。三个壮汉扇形散开,堵住退路,抱着胳膊狞笑。车库入口,几个停车的员工被吸引,远远观望,不敢靠近,脸上带着惊惧。
“浩哥,您吩咐。”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壮汉瓮声瓮气说,眼神刮过陈潇。
李浩满意地点头,又灌口酒,用酒瓶指着陈潇:“刀疤,看见没?李家出名的软饭王!昨晚老子一杯酒泼他脸上,屁都不敢放!他那冰山老婆也当没看见!哈哈,废物中的废物!”
打手们配合地哄笑,鄙夷地看着陈潇。
陈潇面无表情,平静地看着李浩。这目光让李浩心头莫名烦躁。
“妈的,装什么死?”李浩脸上恶意毕露,“昨天是开胃菜!今天给你个机会,证明你……嗯,至少比路边的野狗强点!”
他故意环视周围员工和自己的手下,笑容恶毒。猛地将酒瓶摔在地上!
“砰!”玻璃渣和酒液四溅!
在碎裂声中,李浩岔开双腿,指着自己胯下,对陈潇狞笑:“钻过去!废物!像条狗一样,从我裤裆底下爬过去!爬过去,老子就承认你比狗强!以后见你,打你时下手轻点!怎么样?哈哈哈!够仁慈吧?”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在车库里激起回音。
“钻!钻!钻!”三个打手拍手怪叫起哄。
远处员工脸色变了,有人不忍,有人看热闹,但没人敢出声。
陈潇心底暴戾的火焰腾起!三年!所有的屈辱、怒火、不甘,都被他用“隐忍”的坚冰死死封存!李浩这极致的侮辱,像钻头狠狠凿击在冰上!
咔嚓!
灵魂深处,仿佛有什么裂开了!一股沉寂太久、源自血脉的凶戾本能疯狂咆哮!不容亵渎的绝对尊严被触碰!
李浩见陈潇沉默,以为他吓傻了,更加得意:“聋了还是尿了?废物!钻!刀疤,帮他!让他明白,在李家,在我面前,他就是条随便踩的狗!”
刀疤狞笑,和另两个壮汉上前一步,蒲扇大手带着风声,狠狠抓向陈潇肩膀和手臂!要把他按下去!
就在刀疤手指即将碰到陈潇肩膀的瞬间——
嗡!
陈潇左手无名指上,那灰扑扑的戒指,再一次爆发出钻心蚀骨的灼热!
但这一次,灼热伴随的,是一缕微弱却霸道穿透的气息,如同点燃的火星,猛地刺入他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