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反了!”
“跟着林大哥,杀鞑子!”
“迎接太平天兵!”
祠堂内群情激愤,压抑了百年的民族怒火和对现实的不满,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林俊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好!既然诸位兄弟同心,我林俊愿为前驱!我们便效仿太平天国,也立个名号!我等皆是炎黄子孙,华夏苗裔,便称‘闽南义军’!首要目标,攻占南安县城,开仓放粮,赈济贫苦!然后以此为基,联络闽中、闽北的会党兄弟,光复整个福建!”
“谨遵林大哥号令!”
众人齐声应和。
计划已定,行动迅速展开。林俊、陈屺等人利用林氏家族在海商中的人脉,秘密筹集了一批资金,并通过特殊渠道,从一些胆大的西洋军火走私商手中,购买了几十支相对老旧但堪用的前装燧发枪和一部分火药。更多的义军成员,则使用刀矛、鱼叉、土制弓箭甚至锄头作为武器。
起义的时间,选定在三日后的子夜。
是夜,月黑风高。南安县城墙上的守军大多昏昏欲睡。突然,城内几处地方同时燃起大火,那是义军内应发出的信号。
“杀鞑子!迎天兵!”
林俊手持一柄缴获的清军腰刀,一马当先,率领数百名义军勇士,如同猛虎下山,直扑防守相对薄弱的南门。陈屺则带着一支装备了燧发枪的小队,在城外埋伏,精准地射杀了城楼上试图敲锣报警的哨兵。
城内的天地会成员和早已对清廷不满的底层胥吏、守城兵丁纷纷倒戈,打开城门。义军如同潮水般涌入城中,与仓促组织起来的清军巡防营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战斗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知县试图组织抵抗,被陈屺一枪击毙于县衙门口。守城的绿营游击见大势已去,带着少数亲信从北门仓皇逃往泉州府城。
黎明时分,一面简陋的、写着“闽南义军”和“驱除鞑虏”字样的白色大旗,在南安县的城楼上缓缓升起,迎风招展。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八闽大地。
漳州、汀州、兴化、台湾府……各地早已暗中积蓄力量的会党、对清廷不满的地方士绅、活不下去的贫苦百姓,纷纷闻风而动。
漳州府,小刀会首领黄位率众起事,攻占海澄、石码,声势浩大。
汀州府,红钱会、江湖会联合发动起义,连克数县。
台湾府,虽远隔海峡,但亦有义民响应,攻打官府。
整个福建,仿佛一夜之间,陷入了烽火连天的境地。清廷在福建的统治,变得岌岌可危。
福州城内的王懿德,接连收到各地的告急文书,眼睛里露出凶狠之色。
“快!传我命令!出动洋枪队将他们统统剿灭!”
他声嘶力竭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