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号及其分队主炮群均已校准目标,锁定南城墙及周边敌军可能集结区域,随时可以提供火力支援。”
“好!”
陈玉成一阵叫好,
“通知各部,总攻时间定在明日拂晓五时整!炮兵准备完毕后,进行为期半小时的火力急袭!待火力向城内延伸,装甲突击连立即作为先导,工兵爆破组紧随其后,一师一团作为第一梯队,主攻南门缺口!二师、三师分别在东、西两门外展开佯攻阵势,制造声势,牵制敌军兵力,使其不能相顾!”
命令通过无线电和传令兵迅速传达下去,太平军这台融合了新战术的高效战争机器,开始全速运转。
炮兵阵地上,炮弹从隐蔽的弹药库中被运出,卸下引信帽,整齐码放;步兵们检查着手中的56式半自动步枪和冲锋枪,将刺刀擦得雪亮;装甲车驾驶员进行着最后的检修,确保这些钢铁坐骑在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
翌日,拂晓前最黑暗的时刻。
莱州城头值守了一夜的清军士兵,抱着冰冷的枪械,倚着垛口却难以入眠,空气中弥漫着死寂般的不安。
突然,一种低沉而恐怖的、仿佛无数恶鬼齐声尖啸的声音,从天边海面上传来,由远及近,迅速变得尖锐刺耳,压得人喘不过气。
“炮击——!是长毛的妖炮!”
凄厉的警报声刚响起,便被山崩地裂般的爆炸声彻底淹没。
“轰!轰隆隆——!”
“靖海”号铁甲舰庞大的主炮炮口喷吐出巨大的橘红色火球,重达数百公斤的高爆弹划破黎明前最黑暗的天空,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如同陨星般狠狠地砸在南城墙及其后方临近城区的区域。砖石结构的城墙在如此骇人的重击面前,如同孩童的积木玩具,大段大段地崩塌、粉碎,烟尘混合着火光冲天而起,形成了连接天地的巨大蘑菇状烟云。每一次命中,地面都为之剧烈震颤,仿佛地震降临。
几乎在海炮响起的同时,陆地上,隐藏在望海岗反斜面的太平军炮兵阵地上,二十四门107毫米火箭炮发出了它特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齐射声。
“嗖嗖嗖嗖——!”
一片炽热的火雨撕裂夜幕,拖着长长的尾焰,如同死神挥出的火焰镰刀,密集地覆盖了南城墙的每一寸土地,进行无差别的毁灭性打击。紧接着,数量更多的122毫米榴弹炮也开始发言,它们以更高的射速和相对精准的弹道,重点清除着城墙后方的清军预备队、炮兵阵地和指挥室。
整个莱州城南墙区域,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化作了一片烈焰翻腾、浓烟滚滚的人间地狱。砖石、木料、守城器械的碎片以及不幸被卷入其中的守军残肢断臂,在连续不断的冲击波中被抛向空中,又如同雨点般落下。
许多守军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在这堪称饱和式的火力覆盖下被撕碎、震死或活埋。侥幸未死的也被震得双耳流血,内脏受损,蜷缩在残垣断壁下,目光呆滞,魂飞魄散。
这半小时的火力急袭,对于城内的守军和居民而言,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而残酷。
当炮击的轰鸣声刚刚开始有规律地向城内纵深延伸,预示着步兵突击即将开始时,陈玉成果断放下望远镜,对着身旁的通讯兵下令:
“突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