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王,下令吧!弟兄们早就憋着一股劲了!”
……
长江北岸,清军钦差大臣僧格林沁的大营连绵十里,旌旗招展,号角森严。与南岸太平军控制区努力恢复生产、推行新政的景象不同,这里弥漫着一种焦躁的气氛。
中军大帐内,僧格林沁面色阴沉地看着摊在桌上的几份密报。赵剥皮等人迅速覆灭的消息已然传来,派往南岸的多股细作也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这让他意识到,对面的“长毛”绝非简单的流寇,其内部整顿和监控能力远超预期。
“王爷,”
一名心腹幕僚低声道,
“南岸防范甚严,尤其是对生面孔盘查极紧。我们的人……折损不少。看来,强攻和内应,短期内都难有成效。”
僧格林沁冷哼一声,粗壮的手指敲打着桌面:
“杨秀清……倒是小瞧了他。”
他站起身,走到帐外,目光越过长江,投向广袤的江南,
“硬骨头啃不动,那就换个法子。传令下去!”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第一,悬赏!重金招募亡命之徒,不论出身,不论手段,只要能烧毁长毛一处粮仓,炸毁一座桥梁,或取其乡官、工匠头目首级,皆赏银百两至千两!本王要让他们后方永无宁日!”
“第二,封锁!加派水师巡船,严查一切通往南岸的船只!尤其是粮食、铁料、药材,一粒米、一斤铁也不许过去!饿死他们,困死他们!”
“第三,扰边!命各部选派精锐,组成小股马队,不分昼夜,沿江游击。遇到长毛巡防小队,能吞则吞,不能吞则扰!疲其兵,堕其志!”
“第四,继续派人去联络江南那些还对朝廷心存感恩的士绅,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能提供长毛的布防、粮草情报,或在必要时作为内应,待王师克复之日,不仅既往不咎,更保其家业无损,甚至……加官晋爵!”
命令一道道传出大营。很快,亡命之徒在赏金的诱惑下开始聚集。虽然赵剥皮的下场让许多人胆寒,但在巨大的利益诱惑和对未知的恐惧驱动下,黑暗中总不乏铤而走险之辈。
……
安庆,东王府。
林阳和陈玉成、左宗棠等人也在分析着最新的局势。
“僧妖头换了打法,”
“悬赏骚扰,经济封锁,小股渗透,再加上拉拢内应。这是要把我们拖入泥潭。”
“此乃阳谋。我军新占之地,百废待兴,根基未稳。彼以此疲兵耗粮之策,确是击我软肋。尤其是这经济封锁和拉拢内应,若应对不当,恐生内变。”
左宗棠道。
林阳点了点头,神色凝重:
“卖麻花!我们弹药紧缺,难以发动大规模渡江战役肃清北岸,只能暂时采取守势。但守,不是被动挨打。”
他站起身,下达指令:
“命令沿江各要塞、水寨,提高警惕,加强巡逻。对江北来的小股骚扰,以驱离为主,不必深追,节约弹药。水师要确保江面控制权,掩护运输线。”
“黑鸦要和各级乡官密切配合,对境内人员,尤其是那些旧官吏、大地主,加强监控。发现可疑,宁抓错,勿放过!”
“还有,我们给清妖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僧格林沁能悬赏我们的人头,我们也能悬赏他的!通告控制区,凡能提供清妖重要情报或取其军官首级者,重赏!并且,组建我们的敌后工作队,挑选精干人员,北渡长江,深入敌后,袭扰其粮道,散播谣言,动摇其军心!要让僧格林沁也知道,他的后院,也不太平!”
“是!”
众人齐声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