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剥皮的人头如同一块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安庆乃至整个太平天国新占区激起了层层涟漪。明面上的反抗似乎一夜之间销声匿迹,街市恢复了往日的秩序,田间地头的秧苗也在农户的精心照料下顽强地恢复着生机。
然而,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暗流涌动得更加隐秘和险恶。
在庐州府一家新开张的“锦绣阁”绸缎庄后堂,掌柜的——黑鸦女子分队副队长柳莺,正对着一面铜镜,仔细描画着眉梢。镜中的女子温婉秀美,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江南女子的柔媚,任谁也难以将她与昨夜那个利落解决掉两名试图在粮仓纵火细作的黑鸦队员联系起来。
“莺姐,城西李举人府上送来帖子,邀您后日过府品茶,说是新得了些西湖龙井。”一名扮作丫鬟的队员低声禀报。
柳莺笔下未停,淡淡应道:
“回帖,就说妾身荣幸之至,定准时赴约。”
李举人,本地士绅,表面上对太平天国新政歌功颂德,背地里却与江北僧格林沁大营有书信往来。柳莺以绸缎庄掌柜的身份周旋于这些遗老遗少之间,凭借过人的记忆力和察言观色的本事,已悄然绘制出一张潜在敌对势力的关系网。
“告诉三号,”
柳莺放下眉笔,
“盯紧李府那个新来的账房先生,我怀疑他是清妖派来的联络人。”
“是。”
在武昌城最大的“悦来”客栈,厨娘阿香正挥汗如雨地颠动着大铁锅。她膀大腰圆,嗓门洪亮,是客栈里人人喜欢的爽利人。没人知道,这个看似粗犷的厨娘,有一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开锁绝技和配制特殊“调料”的本事。
前日,客栈地字三号房住进了一伙行踪诡秘的商队。阿香借着送宵夜的机会,只用一根铁丝便在几息之间探查了对方藏在行李夹层中的密信和一小包疑似毒药的粉末。信息已通过秘密渠道送出,而那包毒药,则被她“不小心”调包成了味道相似的藕粉。
“阿香姐,客官夸你做的红烧肉地道哩!”
跑堂的小二在门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