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太平军用于安置百姓的临时营地设在城外一处背风的山坳里,紧邻江边,取水方便。虽然仓促设立,但在一片狼藉的战后景象中,这里却显得井然有序。数百顶林阳从现代带来的军用帐篷整齐排列,营区中央架起了十几口大锅,正“咕嘟咕嘟”地熬着米粥,浓郁的米香混合着柴火气,弥漫在空气中,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定的温暖。
太平军士兵们忙碌地穿梭其间,有的在分发粥食和干粮,有的在协助搭建更牢固的窝棚,还有的军医官正在给受伤或生病的百姓诊治。虽然条件简陋,但一切都在努力向着有条不紊的方向发展。
林阳和苏雨晴在一队亲卫的护卫下,步行来到营地。他们没有骑摩托,以免惊扰百姓。林阳换下了一身显眼的东王袍服,只穿着普通的青色棉袍,苏雨晴跟在他身侧,依旧是那身素雅的衣裙,脸上带着对这个时代百姓的同情。
他们的到来立刻引起了营地的骚动。许多百姓认出了林阳,即使他衣着普通,但那日在城下指挥若定、后来又亲自带人冲入看守所解救他们的身影,早已深深刻在许多人的脑海里。
“是东王!东王千岁来看我们了!”
“还有那位女菩萨!快,快跪下!”
不知是谁先喊了出来,人群如同被风吹过的麦浪,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惶恐又感激地就要跪拜下去。
“诸位父老乡亲!请起!快快请起!”
林阳快步上前,声音洪亮而恳切,伸手虚扶住最前面的一位白发老翁,
“在天父面前,人人平等!我太平天国不兴跪拜之礼!大家遭此大难,能活下来便是万幸,好生休养要紧,切莫再行此大礼!”
他的话语 ,让骚动的人群渐渐安定下来。人们看着这位传说中的“东王”,没有想象中的威严迫人,反而更像一个温和的邻家后生,眼中的敬畏渐渐掺杂了更多的亲近。
苏雨晴也柔声对身旁几位抱着孩子的妇人说道:
“大家快起来吧,地上凉。孩子都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受惊?”
一位妇人抱着瘦小的孩子,含着泪连连摇头:
“多谢……
多谢娘娘关心,孩子没事,就是吓着了……刚才军医给看了,还给了些安神的药散……”
林阳走到一口大锅旁,拿起长勺搅动了一下锅里浓稠的米粥,问道:
“粮食可还够?大家都能吃饱吗?”
负责伙食的火头军小头目连忙挺胸回答:
“回东王!缴获的清妖粮仓粮食充足,管够!保证每位乡亲都能吃上热乎的!”
林阳点点头,又转向一位正在给老人包扎手臂的军医:
“伤药可够用?重病号要优先照料。”
“禀东王,药材暂时够用,我们从城里清妖的药铺也补充了一些。重伤的都已单独安置,正在尽力救治。”
林阳和苏雨晴一路走,一路看,不时停下来与百姓交谈几句,询问他们的状况,倾听他们的哭诉和感激。他们看到虽然许多人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惧和失去亲人的悲伤,但眼神中已经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孩子们捧着热粥碗,小口小口地吃着,脸上甚至恢复了一丝天真的好奇,打量着这些“天兵天将”。
在一个窝棚边,他们遇到了曾晚妹。他正拿着本子,带着几个黑鸦队员登记百姓信息,以便后续安排。
“东王。”
曾晚妹见到他们,连忙行礼。
“情况如何?”
林阳问道。
“回东王,初步清点,营中现有百姓约四千七百余人,其中伤者五百余,已基本得到安置。大家情绪还算稳定,都对东王和天兵感激不尽。”
曾晚妹快速汇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