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州大营内,鸡飞狗跳。
“耒阳粮站遭焚,守备千总殉国!”
“湘潭漕运被截,三十艘粮船尽数沉江!”
“长毛夜袭击湘乡,攻入县衙!”
一连串急报如惊雷炸响,帐外将领们早已面色如土。
曾国藩却连眉峰都未曾稍动。他挥手屏退信使,取过一方端砚,慢条斯理地注水磨墨。墨条在砚台里一圈圈转动,朱砂渐渐化开,浓稠如血。他提笔蘸饱朱墨,在军报上批阅,每一道红批都力透纸背。
更令人心惊的是,他竟在批阅间隙铺开宣纸,临摹起《兰亭序》来。笔锋流转处,沉稳得不带一丝着急与火气。
幕僚们在帐外急得团团转:
“大帅!长毛已猖獗至此!”
还没等他们说完,曾国藩就大声将他们禀退!
“退下!”
帐内传来的声音如冰锥,
“让跳蚤继续蹦跶。”
“九月秋雨来时,便是收网之日。”
这一忍便是整整三个月。湘军在此期间遭受上百次袭击,衡州周边与湖南全境烽火不断。曾国藩严令各部:主力绝不可妄动,遇袭即固守待援。每每援军赶到时,贼寇早已远遁。军中渐起怨言,都说“曾剃头”如今只剩个忍字。
……
武昌,东王府作战室。
“哈哈哈!卖麻花!这几个月兄弟们真是干得漂亮!”
林阳看着来自前线堆积如山的捷报,但他深知曾国藩的性格和能力,别看他貌似只会结死营打呆仗,可他的实力却也不可小视。铁马营和黑鸦小队虽搅得他后方天翻地覆,但曾国藩绝非坐以待毙之人。
林阳对身旁的左宗棠和苏雨晴道,
“湘军水师是其根基,他很快会意识到,要破解我们的骚扰,必须彻底掌控长江水道,等到他的水师成军,他一定会集结所有水师力量,寻求与我天军主力水营决战,拼光我们的本钱。”
“我们这支舰队,是未来我留着横扫长江下游、直捣金陵的关键,绝不能提前在曾国藩的报复与反扑中消耗掉。他要拼消耗,我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左宗棠面露忧色:
“清妖湘军水师船坚炮利,艨艟斗舰众多,若其倾巢而出,我水营压力极大,避而不战则水道失守,战则正中其下怀…确是一招阳谋。”
林阳眼珠子一转:
“所以,我们要给他点不一样的东西。让他那庞大的水师,变成一堆浮木!”
“好了今天就这样!诸位兄弟先回去密切注意曾国藩的动向!”
说完他转向苏雨晴拉着她走向后堂,边走边小声道:
“雨晴,准备一下,我们回去一趟。”
苏雨晴心领神会:
“是,王爷。”
……
现代,龙国,某滨海城市的秘密船坞。
潮湿的海风裹挟着铁锈和机油的气味扑面而来。林阳和苏雨晴在一名身着海军作训服、神色精干的军官陪同下,行走在略显陈旧的码头区。
他们的面前,静静地停泊着数十艘线条流畅、虽已退役却依旧透着冷峻杀气的舰艇,这正是林阳此行的目标:一批次即将被拆解处理的旧式鱼雷快艇。它们体型小巧,但速度快,火力猛,正是对付曾国藩那些庞大但笨重的木质风帆战舰的绝佳利器。